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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成为那个仁君吗?
司马长乐又想起坐船前往建康时,一路上看见的情景——
有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加,有男丁被迫入伍妻离子散母子诀别,有断手断脚的老兵撑着拐杖从北方而来,哭着扑倒在荒草丛生的坟茔上……
少年清隽漂亮的面庞上,慢慢呈现出一种读书人的坚定和倔强。
他涨红了脸,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回答道:“郡公,我愿意做那个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
……
厅堂的密谈结束后,沈霁为司马长乐安排了一个安全幽静的新院子。
众人踏出门槛时,正巧撞上裴子衿和裴桃夭。
裴子衿与司马长乐四目相对,又紧忙垂下头。
她与裴桃夭一起,乖乖地行了屈膝礼:“见过阿父、见过姐夫。”
沈霁亲自扶起两个小女郎,本欲介绍司马长乐,话到嘴边又不好暴露他的身份,只得道:“这位是……这位是从远方来的贵人,你们可以唤他……唤他阿兄。”
裴桃夭歪了歪脑袋,毫无顾忌地打量司马长乐,好奇了片刻,许是拉不下脸称呼这个曾经的小厮为阿兄,于是把玩着辫子扭过头去。
裴子衿声音极轻:“阿兄……”
小女郎格外乖顺端庄。
司马长乐轻轻“嗯”了声。
裴桃夭嘿嘿一笑,拉起裴子衿的手,又一溜烟地跑远。
沈霁特意在新院子里安排了几十位心腹侍卫,保证司马长乐的安全。
虽已是深夜,司马长乐却毫无睡意,只穿着一袭单衣,独自站在庭院里,仰头看天上的那轮明月。
正出神之际,裴桃夭忽然拖着裴子衿窜了进来。
两人都是沈府的姑娘,因此侍卫未曾阻拦。
这里没有大人,裴桃夭开门见山:“喂,你们所有的谈话,我都偷听到了哦!你是琅琊的那位小殿下,是以后的天子,对不对?”
司马长乐没说话,只望向裴子衿。
裴子衿懵懵的,显然没料到自己妹妹如此大胆。
裴桃夭咬了咬唇瓣,见这两人都不说话,不禁很是扫兴:“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跟闷葫芦似的,没趣儿极了!”
她天性活泼,瞧见院子角落的秋海棠在月色下很美,于是紧忙跑去摘花。
剩下两人对面而立,影子被月光拉的纤长,随着风动,渐渐树影覆盖。
和未来的天子站在一起,裴子衿不自在极了。
憋了半天,她才小声道:“不知你是皇子,从前多有得罪……”
“你何时得罪过我?”司马长乐的声音也很轻,像是唯恐惊吓到面前的小姑娘,“你送的绿豆糕很好吃,还有吗?”
裴子衿脸蛋一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方白手帕:“有的……”
司马长乐接过那块绿豆糕:“你曾问,建康城里会不会出一位仁君,我想,一定会的。”
裴子衿吃惊地抬起水润的杏眼。
司马长乐笑了笑:“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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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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