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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桓也看着那条长凳,神色黯然地说道:“伯父当年做的没错,行军打仗讲究兵贵神速,那些已经死去将士理应就地掩埋才是,虽然有些让军中活着的将士寒心!”
当年扬州之役大捷,东征军正欲北上青州,可在扬州城门外,薛路平不仅仅被席芳说成不识大体之人,而且只能眼看着自己亲自从梁州带出的那些人,在堆满尸体的火坑中,被那熊熊烈火焚烧成灰。
“在那件事上,他看起来的确是可怜,但这也不是他如今在扬州,纵容那些官员鱼肉百姓的理由!”
席远修想起第一次见到薛路平时,那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全是扬州百姓要往京城里递的,上面多数写的都是各地官员想尽办法,克扣百姓税收的事情。
不过都被这位薛知府给按了下来,跟那些死在扬州的薛家人一样,也被填进了那火坑里,烧成了灰。
李元桓有些疑惑的问询道:“本王自加封亲王后,一直在打理的就是各地税收之事,可这扬州历年来,并没有过缺斤短两的事发生!”
席远修此刻的样子就像是小时候教李元桓几人识字那样,笑着说道:“那薛路平自然不会去搜刮民脂民膏,因为他知道那些百姓的苦,但他自知管不了那些官员,毕竟一个贪官下去,还有另一个污吏上来,所以他只在这些扬州富商手里取,然后补在威武镖局押送的税收里,自己还能留下不少的好处!”
边英此刻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薛大人了,他的确可怜,可是也的确可恨。
他在一旁慢慢的用湿毛巾,给李元桓擦拭着疲惫脸庞。
李元桓对着边英笑了笑,把边英手里的湿毛巾拿了过来,自己动手擦着,示意他去休息。
刘骁看着边英刚刚所做的事,自己也学了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不做点什么,好像就与这三人疏远了。
他手里拿了块破布,沾了沾那摊子污水,走到席远修的跟前,轻声说道:“修哥儿,要不你也。。。”
席远修看着刘骁手里那块比抹布还要脏的东西,挑了挑眉毛,也像李元桓那边英那样,朝着刘骁笑着。
刘骁也对着他笑,但是很快刘骁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因为席远修把那块沾了污水的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牢房里此刻除了刘骁蹲在角落的呕吐声,便只剩下那三人忍俊不禁的笑声。
。。。。。。
。。。。。。
晌午时分,在这湿冷菜房内的几人,终于等到了那名伙计的回话。
周文宾打开那名伙计手里送来的纸条,看见上面写道,“太子应于未时进城”。
“未时嘛。。。”
已经能缓步站起身来的曹成也看到了纸上所写,不禁在嘴里嘀咕道。
周文宾把纸条用手揉搓着,突然说道:“瞧我这记性,那位徐少侠给我的折纸还没有给席大人送过去,此事不可耽搁,得想办法给他送过去!”
他瞄了一眼曹成,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名随从,又摇了摇头,他看到那些堆积在一起的菜,他顿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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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装满菜的推车,缓缓从广兴楼后院被推了出来,推车的两人用布把头全部挡住,看起来,像极了当年西凉未出嫁的女子。
“大人,你确定咱们这样没有人能发现吗?”
周文宾那名侍从指着自己头上这厚厚的麻布问道。
周文宾停了下来,靠在推车上,喘了几口粗气,低声回道:“不要多说话,趁着现在人少,赶紧推到那扬州府衙去!”
这时,在那推车上的菜堆中,传出来了曹成的声音。
“周大人说得对,你不要多说话,赶紧推车,我的嘴都快跟这小子的牙碰上了!”
周文宾想得主意就是装作给扬州府衙送菜的菜农,趁机进到府衙的监牢里,亲手把这折纸送到席远修手里。
而且周文宾在临走前,还吩咐了广兴楼的那名伙计,如若见到太子,请他前去扬州府衙即可。
雨夜里的青衣人,此刻端坐在广兴楼的最高那层,看着周文宾几人朝那扬州府衙而去。
约莫着过了三刻钟,青衣人叫来一名伙计,塞给了对方一些散碎银两,还有一张墨迹未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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