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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老大正是宁氏那个当年被人说落水而亡的亲爹,当初他被一个船老大救了起来,之后跟着走南闯北的跑船攒下不少家底。有了钱以后不想着回乡去看看被他扔在老家的闺女,反而在成为船老大的上门女婿后彻底将女儿抛在了脑后。当年徐鸿达刚刚中了状元,恰逢宁老大独生儿子犯了事被关进了牢里,他立马上门认亲,希望女婿能把自
己的独生儿子捞出来。宁氏一颗热乎乎的心被宁老大伤了个彻底,气的徐婆子掐着腰把宁老大骂了个狗血喷头后赶了出去。宁老大见在京城占不着什么便宜,又见儿子死在了牢里,只能变卖了
京城的房子铺子带着女儿、女婿回了老家。刚回老家的时候,宁老大趁着徐家一家人都在京城的时候,立马打着徐鸿达的名头开起了铺子。可他也没得意多久,徐鸿翼一家回来后就戳破了宁老大的牛皮。知府知道
徐状元夫妇并不认宁老大,遂也不再把他放在心上。宁老大这些年跟着女儿桃花过活,当年桃花给宁老大买了个小妾后生生的的气死了亲娘,后又许诺生了孩子跟宁老大的姓氏后,撺掇着亲爹回了老家,又趁机把家产都抓
到了自己手里。等桃花生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倒真姓了宁,可生了儿子后桃花就跟她那个倒插门的相公一条心了,直接让儿子随了相公的姓氏。宁老大苦不堪言,可现在家产都被女儿女婿把着,虽平日里吃穿不愁但却一文钱都拿不到。宁老大现在急需一个靠山和女儿抗衡,因此宁老大一听说自己外孙女当了郡主
,心思顿时活络了。当年在京城宁老大上门找宁氏的时候,青青并不在家,因此两人并没见过面。宁老大想着宁氏定不会把他们父女之间的龌龊事告诉孩子,到时候他就可以打着外祖父的旗
号和青青相认。有这样一个郡主外孙女做靠山,桃花必然不会像以往那样不把自己当回事,一定会让孙子跟自己姓的。宁老大打着这样的盘算兴致冲冲地来到了沣水村,可到了村口又想起青青这会肯定和徐婆子在一起。当初他和徐婆子住了几年的前后院,又在京城领略过徐婆子的战斗力
,因此心里不由地有些打怵。在村口徘徊了许久,眼看着已经过了晌午,总不能这样无功而返。宁老大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到徐家门口,刚想探头往里瞅瞅,站在大门两侧的士兵忽然抽出刀来,齐
刷刷地架在宁老大的脖子上。
宁老大吓的腿直哆嗦,连忙伸出手一边作揖一边带着哭腔地说道:“大兄弟,自己人自己人,我是郡主的外祖父。”两名士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只一瞧他身材就知道是行伍之人。那人看着宁老大的眼神宛若死人,冷冷地说道:“郡主这
么些年就没听说有个什么外祖父,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真的是郡主的外祖父!”宁老大谦卑地弯着腰:“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我去过徐家。那个啥,我以前就住徐家后头,村里人都知道我家闺女嫁给了徐鸿达。”
“哦?”天莫一脸讥笑地看了眼宁老大:“村里人都知道徐夫人的亲爹在她五岁那年就死了。”
“没死,没死。”宁老大一脸讪笑:“当年是意外。”
“意外呀。”天莫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宁老大刚舒了口气,就听天莫笑嘻嘻地说道:“不如我们再来一个意外。”
宁老大眼睁睁地看着两柄光亮大大刀又逼近了自己几分,锋利的刀锋已经贴到了皮肤上,登时吓出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宁老大一动都不敢动,带着哭腔喊道:“让我见了郡主就知道我是真的是假的了。”“郡主没空见你。”天莫一挥手,两个士兵收回了大刀。宁老大刚舒了口气,天莫就揪着他的领子拽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别以为郡主年纪轻就不知道你那些龌龊事,当
年你和你家那个叫桃花的姑娘怎么商议的我们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着天莫抛出来的一句句耳熟能详的话,宁老大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你怎么知道的。”看着天莫带着冷笑的神情,顿时心虚地低下了头。自己的老底被对方知道的一清二楚,宁老大之前想的法子都没了用武之地,只能抹着眼泪泣不成声地说:“我糊涂呀,我瞎了眼才没看出桃花的凉薄性子。当年说的好好的,生的孩子都随我姓宁,可她拿了家产后就翻脸不认人,生的儿子都和她那倒插门的相公姓了刘。姓刘的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还妄想占我家的家产抢我儿孙,我咽不下这
口气。”
天莫听的直乐,拍了拍宁老大的肩膀,调侃地说道:“这也没毛病啊,你也是倒插门女婿,按理说也不该跟你姓啊,我听说如今你家的财产,可多半是江老大留下来的。”
宁老大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来:“那啥,我外孙女不是郡主嘛。”
天莫被宁老大的厚颜无耻都整愣了,差点没忍住把他踹出去,宁老大被天莫露出来的狠厉吓得退后两步,闭上嘴不敢再说话。天莫不愿意再和宁老大费工夫,直截了当地说:“你家的破事自己解决去,当日在京城徐夫人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别再一遍遍地来惹人厌烦。郡主说了,看在你生了夫人的份上,这回就饶了你。”天莫掏出二十两银票丢在宁老大脚下,不屑地说道:“这钱算是当初你养夫人四年的花费,下次若是再看到你,直接打断你的腿把你送进县衙
大牢,问你个欺诈之罪。”宁老大沉默了片刻,见实在无望看到郡主,只能弯腰捡起银票塞进袖子里,转身离去。天莫跳到院子前的树上,看着宁老大的背影消失在村口才一跃而下,进屋去回话。屋里说的正热闹,青青的情绪丝毫没被宁老大影响,见到天莫进来,笑着问道:“打发走
了?可说了什么事?”天莫道:“说是想让她闺女的儿子随她姓。”徐婆子顿时冷笑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青青立马安抚炸毛的徐婆子:“跟那样的人生什么气,没瞧见他现在唯一的女儿都跟
他不是一条心嘛,以后他们父女有的是仗要打,就她那闺女那凉薄的样子,早晚能治死他。”徐婆子听了这才罢了,捂着胸口道:“看到他我就恨得牙根直痒痒,得亏你娘福大命大遇到了好人家,要不然还不指定受什么磋磨呢。对了,如今那家子到哪里做官了?可
遇到过?”
青青笑道:“倒是听我娘提起说,刘家人之前一直在四川做官。可等我们到了四川后,又听说调任到北漠去了,因此并没见到。”徐婆子听了便不再多问。在家停留了三日,青青便带着徐婆子和蓝蓝两个启程直奔京城。徐婆子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了,在京城到哪里都有宽敞舒服的马车坐,有一回家里的马车坏了,镇国公府的老太太还派了自己的马车去接送了徐婆子一回。可徐婆子一上青青的马车就这摸摸那看看,坐在上头还颠了两下,笑眯眯地说道:“纵使镇国公府老夫人的马车也
没有青青这马车坐着舒坦。”
徐婆子靠着软软的垫子,半躺在榻上,腿上盖着软和被子看着两个孙女依偎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快别在那坐着了,也过来把脚伸进来松快松开。”徐婆子脸上咧着菊花纹,笑的十分开怀。
“我不盖。”蓝蓝笑道:“如今天气暖和了,我坐这还有些出汗呢。”青青一伸手,拽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来,打开是冒着热气的点心。将点心摆在桌上,青青笑道:“早上李公公刚做好的,祖母若是闲着无聊,不如吃一个打发
时间。”
“光躺在哪吃得下这个。”嘴上虽是如此说,却依然拿了一个咬了一口,满足的点了点头:“不愧是御厨,做的点心就是好吃。”
一路糕点鲜果不断,一日三餐更是十分细致,徐婆子来往京城和老家这么多回,第一次感觉到出门是这样轻松自在的事。
与朱子裕汇合后,又走了半个月,终于在换上轻薄的衣衫时到了京城。朱子裕得先进宫面圣,青青将祖母和蓝蓝送到了徐家。之前就得了信的徐鸿飞夫妇早已将屋子收拾了出来,赶紧将徐婆子搀了进去。青青刚进屋喝了两杯茶,徐婆子就撵她:“赶紧先回家给你祖母请安,等休息两日得了空了再
来家里。”青青也惦记着镇国公老太太,琢磨给老太太请了安后还得给宫里递牌子去给太后请安。在车里闭目休息了一会后,马车很快停了下来,车夫撩起帘子恭敬地说道:“郡主咱
到了。”青青下了马车,一抬头顿时愣住了,左右瞅瞅,方才发现这是进了宫门了。太后宫里的太监正在一旁侯着呢,见郡主还有些发懵,忙弯腰笑道:“郡主,轿子已备好了,太后娘娘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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