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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幽暗的卧室,躺在床上的男人不适地用手挡了下脸,睁眼坐起。
他扭头朝身侧望去,枕畔已经空了,可弥漫在空气里浓重的情欲气息和床单上斑驳的“战绩”却诚实记录着属于昨夜那场肉欲狂欢的点点滴滴。
和她的每一场欢爱都意犹未尽,爽进了他的骨血里,他留恋地用手擦过床单上印湿的痕,还未完全干透,忍不住将手指放在鼻端陶醉地深深吸嗅,是她与他体液混合的味道,让他回想起他深埋在她体内时那种回味无穷的快感。
毫无悬念地又硬了,只可惜能够疏解他的“良药”已不在,他起身拉开窗帘,欢颜推着齐家骧在草坪上晒太阳,小昱在不远处踢足球,他嘴角勾起嘲讽的笑,这种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画风,他永远格格不入。
她不是让他“全凭本心”吗,他倒想试试是什么效果。
草皮柔软,他的靠近显得无声无息,一颗足球滚到他脚边,小昱跑了过来。
他弯腰将球捡起,小昱仰起稚嫩的脸看着他,神色有些迟疑,似乎不知该如何称呼,“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
齐家骧和欢颜终于发现了他的到来,两人的表情都复杂到令他觉得好笑。
“叔叔,你可以和我一起踢足球吗?”小昱却很热忱,他一个人玩太无聊了,爷爷和妈妈都无法配合他,可是这个看起来和学校老师一般大的年轻男子,也许是个不错的玩伴。
他的神色充满渴望,还隐隐透漏着一种怕被拒绝的紧张,令齐政赫一度觉得十分熟悉,穿越时光的记忆,小昱的脸和童年的他交迭在一起,这种渴望的神情竟如此相似,只可惜当时他收获的永远是无尽的拒绝和残忍的厌弃。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欢颜,她的表情充满了防备,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冲过来护犊子的小母狼,这孩子对她而言很重要,他知道。
他挑衅地朝她扬了一下眉,她的眼光立刻变得犀利起来,他却不再看她,“来。”他揉了揉小昱的头,将足球放在地上,一脚开了出去。
他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过了,那种单纯的,不掺一点杂质的无忧无虑,甚至在他的童年都是极奢侈的一种心情。
他抱着小昱滚在草地上笑成一团,没来由地极喜欢他,他内心是震惊的,这完全不像他的行事作风,可他发自心底的对他疼爱。
难道他年纪大了?想做父亲了?
呵!父亲,多么具有讽刺意义的一个名词,他忍不住望向场边,没想到齐家骧正凝睇着这个方向,目光怆然。
他是否也在回忆?回忆他曾经对一个渴望关爱的孩子冷漠抛弃?他又是否后悔?后悔他曾经推开小小的他走得头也不回?
微风轻拂,掠过他花白的发,齐政赫漠然转开视线,不重要了,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男人,终究已经老去。
眼神不由自主地又望向那个女人,她正帮儿子擦汗,又喂了他几口苹果,言辞切切地在叮咛着什么,眼中满是疼惜怜爱。
他无名不爽,她的疼惜怜爱,他也想要。
他向她走了过去。
她见他靠近,明显局促起来,可他不打算放过她,“我也想吃苹果。”
她把果盘端给他,却看都不敢看他。
“我也要你喂。”他抱臂不接,很固执地站在她面前,她拗不过他,被逗得又羞又恼,气鼓鼓地叉起一小块苹果递到他嘴边,他伸舌卷入,舌尖有意无意碰触她的手背。
她触电般收回手,脸上飞起两朵羞怯的红云,粉扑扑的,比盘里的苹果更诱人。
“妈妈羞羞了!妈妈羞羞了!”小昱指着她的脸咯咯笑,童言无忌。
“我没有!我热了!”她捂着双颊忙不迭地辩解,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玩!”小朋友可看不出大人之间的兜兜转转,左手牵起她,右手牵起他,拉着他们往草地上飞奔。
暖阳和旭,清风自来,草坪上的人儿追逐嬉笑,很幼稚的快乐,却也是最无邪的纯真。
齐政赫的眼神不自觉地追随这一大一小,心里那个阳光始终无法到达的角落,仿佛被这银铃般的笑声敲开了窗,一种令他喉头哽咽的暖流正在他心底缓缓流淌,原来,幸福可以离他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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