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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明晓溪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僵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皱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牧流冰,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骂你!如果不是你刚做完手术,我也许还会打你!”
牧流冰的嘴唇煞白,恍若失血的花瓣。
“有一些小孩子,一旦他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会撒娇胡闹,他们会赖在地上不起来,会在地上打滚,会号啕大哭,会撕破自己的衣服,会用指甲在自己身上抓得鲜血淋淋,他们用各种手段伤害自己,目的是威胁那些爱他们的人。”优美苍白的嘴唇扯出极浅的笑容,“他们可以成功吗?”
明晓溪瞪着他,叹口气,“总是成功。”
“那,恭喜他们,因为被人爱着,所以才威胁得起。”笑容中带着自嘲。
“牧流冰!”明晓溪瞪大眼睛,“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在指责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你知道自己的胃不好,为什么还不好好爱惜,你居然折磨自己到胃吐血!胃吐血,那不是很痛吗,不是会痛到死去活来吗?你为什么还可以平静到好像吐出来的不过是白开水?!”
牧流冰冷冷在笑,“我早就感觉不到痛。”
明晓溪惊怔。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望着他发呆。过了很久。明晓溪咬住嘴唇,强迫自己面对问题,不能逃避。
“我该怎么做,你会好起来?”牧流冰躺在雪白的枕头上,眉毛显得出奇的黑,眼睛显得出奇的亮。
“你担心我?”
“是!”
“为什么?”
为什么?明晓溪细细思考着这个问题,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她的目光暗了下来,她无意识地抬起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了夜空中的月亮。一弯明月。月光优雅而皎洁。就像一个优雅而皎洁的少年。空荡荡的皇家音乐厅。风涧澈修长的手指停在洁白的琴键上,像是想要弹奏,但又不知该弹给谁听。舞台下满满的座位,空无一人。月光透过音乐厅宽大的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斜斜长长的影子。他坐在琴凳上。眼睛像雪山般寂寞,没有看向别处,只是望着自己的双手。右手手臂上,那只白绸缎的蝴蝶结仍在不知疲倦地起舞。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明晓溪这样告诉牧流冰。牧流冰的面容沐浴在月光下,有种忧悒的美,但眼角却带着冷酷的伤痛。
“你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明晓溪反应有些迟钝,摇摇头,慢吞吞地问:“你说什么?”
牧流冰目光中有恨,“爱我,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情吗?为什么你总是在想方设法地逃避。”
明晓溪的声音更慢,似乎更加听不懂了,“你——说什么?”
牧流冰带着满满的恨意怒视她,“你爱我。你从没有停止过爱我,就算你命令自己不再爱我,你也依然爱我!”
明晓溪惊慌地站起身,嗓子发颤,“你在乱说什么,我已经离开你了。”
牧流冰冷冷地笑,笑中有残酷,“你的心呢?”
“我的心?”明晓溪慌张地捂住自己的心口,“我的心是我自己……”
她说不下去了。她的掌心冰凉,里面似有一个冰凉的东西。她垂下眼去。心口前,掌心里,是一条镶着碎钻的十字架项链。
……那一年的圣诞节…………
牧流冰不容她拒绝地将项链戴在她脖子上,“不许拿下来,你要一直带着。”
…………
“是我们今生定情的证据。”
…………
“我们交换了信物,就定下了终身。”
……她一直戴着它,让它贴在她的心口。她望向他。他颈间那条泛着银光的细链,坠子是一个雪花样的水晶,晶莹剔透,优美纯净。
“你可以不再戴它……当你不再喜欢我的时候……”
…………
“坏丫头,真会给我找麻烦……那岂非让我从现在开始每分每秒都戴着它?而且,我还会整天担心它会不会自己掉下来……”
…………
牧流冰捏着她的鼻子,笑得比他胸前的水晶还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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