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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玊儿斜眼看着马骁,对比周瑜对自己言之凿凿承诺,马骁才是无缘无故。
“因为你还不配,”秦玊儿翻了个白眼走了,马骁在微凉的秋风中静思什么,追着秦玊儿背影的眼神也十分复杂。
吴伯领秦玊儿领到东厢房中,虽长期无人居住,但家具上都是纤尘不染,看来吴伯经常来打扫,房中摆设俱全,秦玊儿卧房中有样式古板的梳妆台,台上摆着一精致的红木妆奁和一面鸳鸯贴花铜镜,像是女子闺房。
“哎,吴老头,我要水洗澡,”秦玊儿才不要叫什么“吴伯,”非亲非故,怎么就做自己“伯伯”了。
“什么?”
“我要热水,”秦玊儿大声道。
“听不见,”吴伯摇了摇头,“年纪大了,耳朵聋。”
秦玊儿不知道真的假的,但自己几天没睡觉,十分疲惫,身子因吐血也相当虚弱,没力气跟吴伯啰嗦,不客气的将吴伯赶出厢房,回来倒在床榻上,头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秦玊儿被香味馋醒,半睁开眼,隐隐约约见到床前有人,天已黑了,屋内无光,看不清是谁。
“是我,”马骁从秦玊儿呼吸声的轻缓判断秦玊儿醒了。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秦玊儿十分防备,手寻到银针,马骁若敢动作,就刺他一针。
马骁起身道:“我烧了热水,做好了饭菜,你是想先沐浴再用膳,还是先用膳再沐浴?”
秦玊儿选择先沐浴更衣,马骁点上油灯,帮秦玊儿放置好屏风,又出去打来两桶热水倒在浴盆,再放一盆冷水给秦玊儿添减,案桌上还有叠得整齐的新衣。
“我出去了,”
秦玊儿乐得有人伺候,不用自己动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马骁为她准备的新衣是一件白色落雪叉领短衣,下半身是艳红色桃花对褶襦裙,搭配一条白色丝绦,纯而不俗,妖而不艳,恰如雪中春色,让人眼前一亮,又似万芳丛中,争一处雪景。
秦玊儿换好衣服,马骁还替她准备了一顶宽沿帷帽,边沿垂着黑丝绢遮挡面貌,秦玊儿试戴上,这个的确比戴面巾方便多了,的确很细心。
秦玊儿戴帷帽走出卧房,马骁已摆好饭菜,坐得端端正正,静静等着她,见她出来点头笑道:“在我们西域风沙较大的地方,男女戴帷帽是很平常的事,你戴习惯就好。”
秦玊儿瞥了一眼桌上菜肴,有当归红枣鸡,白萝卜焖猪排,花生紫菜汤,还有一盘剥了皮,去了核的龙眼,这都是补血补气的佳物,想不到马骁还懂养生之道。
“你做的?”
马骁道:“做我倒不会,但有银子买。”
秦玊儿懒懒道:“我这几日都不能吃东西,不然吐出来的就不只是血了,你自个吃吧,”说着人往外走,马骁起身赶步拦住。
“你吐了那么多血,不吃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了?”马骁担心是有道理的,秦玊儿现在只能静养,可是她还没找到顶罪的替死鬼,怎么能安心休息。
秦玊儿看着马骁关切的眼神,脚步前移,笑道:“要不你去承认,是你下毒毒死了吴老夫人,免得我折腾了。”
马骁听这个送自己去死的意见,也只是淡然笑笑,旁边挂在梁柱上的油灯照在脸上,都是温柔的暖意:“我若去领罪,他一查就知真伪,反倒疑心到你的身上,毕竟我是你表哥,为你杀个人是很平常的事。”
秦玊儿听这话抿出了威胁自己的意思,正欲说话,突然心口口一阵促急的血腥气朝着喉咙涌上来,秦玊儿捂住嘴,没时间去寻个隐蔽的地方再吐,见桌上的鸡汤盅,跑过去低头将血呕在汤盅,鲜血覆盖在滋补美味的鸡汤上,蔓延出死亡的颜色,马骁看到都觉心惊胆战。
“你没事吧?”
秦玊儿搜肠刮肚的吐了一番,体力耗尽,脚软了一下,身子晃荡,差点摔倒,幸有马骁在旁扶住这摇摇欲坠的弱身:“你这个样子,哪里去不了,还不进房中休息。”
秦玊儿身子无力,嘴上还在逞强:“你管我,”用手推开马骁,马骁强抱秦玊儿回房,二人你推我攘争执之时,门开了。
一个人影停驻在门前,半天未动,周瑜看二人,马骁手搂秦玊儿腰肢,秦玊儿手放马骁胸前,贴身相拥,亲密无间。
现在天黑人静,二人孤男寡女,桌上美酒佳肴,好一个郎情妾意,周瑜不误会也难,但也不屑对质,转身即走。
“周瑜,”
秦玊儿见周瑜出现在门口,有些发蒙,看他脸色在夜色中暗沉下去,双目放火,好似要扑进来吃人,自己本想解释,可怎么又转身走了。
马骁强将秦玊儿抱回卧房,“糯米,咬他。”秦玊儿挣扎无力,只能找糯米帮忙,可糯米在马骁“吱吱”乱叫,咧着嘴笑,好似看戏一般,这个畜生,已被马骁收服,都不知道主子是谁了。
秦玊儿急火攻心,大咳起来,又吐了几口淤血,好厉害的鹤顶红,秦玊儿没想到鹤顶红毒性这般厉害,再这样吐血,自己会没命的。
马骁帮她倒了一杯清水漱口,秦玊儿有气无力道:“我要蛇血,”
“什么?”马骁明明听见了,但不敢确定,重重问了一声。
“我要喝蛇血补身,快去给我弄蛇血来,毒性越大的蛇血越好。”秦玊儿道,她若不喝蛇血补身,实在撑不下去,而她十分讨厌喝蛇血,那粘稠的腥味就像要吞下一条冷嗖嗖的活蛇,从喉咙钻进胃里,若不是被母亲强逼着灌下去,她一口都难喝。但现在,保命要紧。
“好,我去给你弄,你好好休息,”马骁帮秦玊儿揭了帷帽,盖好衾被,急着想办法到哪能弄蛇血。
马骁在前院遇见周瑜,周瑜站得笔直,秋风吹来,撩起发丝,坚毅的五官突破温柔的月色,眉宇间英气逼人,双目却如一滩湖水,只有宁静月光晒在上面,毫无起伏,果然是位深沉公子,此时还能镇定自如,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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