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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拍案叫绝（第2页）

所以他特意没写细节，留空给桂萼填补。

听说对方不求回报，只是应了君愿，桂萼也是肃然起敬，收回了之前的犹豫，慨然应命道：“谢侯言重了，以天之道为名，本官是不敢为之，但减轻百姓重负，使天下百姓安于其业，不再是富者田亩纵横，穷者无立锥之地，固本官所愿耳，又岂可拒之？”

“那就拜托桂部堂了？下官先行告退。”朱珏顺势告辞。

他对政策理解就那么多，不是写在纸上了，就是已经说完了，具体的完善，肯定用不到自已这个二把刀，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桂萼也没留他，主要是朱珏留下的这篇题目，就像是个纲领，引发了他的不少联想，恨不得立刻开始工作。

他本来就在酝酿着上疏皇帝，说这一条鞭的事，现在朱珏的这篇纲领又给他提供了不少思路，可以拓展开来，做一篇大文章。

摊丁入亩，他当然知道，唐朝就用过的东西，不稀奇，唐朝因为这项政策无法解决国用不足的问题，所以只是短暂实施，就弃而不用了，但史书上是留了痕迹的。

但对如今的大明来说，却是刚好。

今上似有取缔海贸禁令的意思，具体情况，朝中不知，但国用充足是无疑的了。这跟祖制的重农轻商，似乎有些冲突，但他是明白人，又没有庞大的家产需要顾及，所以不会拿祖制不能违之类的跟皇帝说事。

他之前会酝酿一条鞭法，便因如此。

但他没想到，会有朱珏这个助力在，不但支持他的一条鞭法，更是掏出了几百年前的摊丁入亩的税法，给了自已不少启发。

达成一致后，桂萼也是奋笔疾书，将整个法令的细节填补完整，然后又浏览了一遍，这才放下笔来。然后抬头一看，天已经亮了，竟不知不觉的写了一下午加一夜，这才起身去休息了，打算明天再去上奏天子。

第二天醒来，他才想起，上奏之前，还是得找身为次辅的张璁先商议商议，于是就到了张璁府上。

“早知子实你要上书，却不想竟做了这么大的一篇文章，子实大才，吾不及也。”看过桂萼的奏表草本，张璁连声赞叹，表示自已竟是修补不能。

“不敢，不敢，非我一人之功，也是谢侯递了纲目给我，这才有了这篇奏章。”桂萼连忙谦逊，表示不是自已一人之功。

“那个谢侯？难不成是皇上下旨奉的那个冠军侯？皇上真是放心，觉得他担得住？”张璁在记忆里寻摸一圈，也没想到是哪位侯爷姓谢，最后只想到了谢宏，不由失笑。

之所以冠军侯这个名号一直是传说，就是因为一般人担不起，但身为次辅，他多少还是知道点皇上干的事的，征服一块和中原差不多的大陆，这功劳确实不小，但说是那么说，谁知道那块地方有没有中原这么大呢？

加上多少有些突兀，皇上也一直按着新大陆的情况对朝中保密，所以，朝中一直是将皇上这道敕封当笑话看的。

“就是此人。”桂萼却是郑重点头：“秉用，之前是你们看错了此人，谢侯淡薄名利，一心为国，并非你们揣测的那样……总之，你觉得这法案可行么？”

见张璁脸上尤有犹疑之色，桂萼索性不再跟他辩论，问起对方对奏章的看法来。

“应该没问题。”张璁收起戏谬神色，正色答道：“若是皇上主动提起土地兼并之事，又有那位谢侯爷之助，应该是得以施行了。”

他和桂萼是老交情了，知道这位官途不顺，多半是因为其人的性格过于刚直，但基层经验很丰富。拟出来的新法条，至少自已也没看出什么毛病，若是真有什么疏忽之处，应该也不会被轻易驳倒。

至于他说的冠军侯的事，也许也不是妄语呢？

得到了老友的认同，桂萼底气更足了，出门就去通政司，递上了这篇奏章。

天启如今接手权柄，倒是勤政了许多，接到奏章，就开始看了起来。

他记得日前跟朱珏提起此事，然后锦衣卫就递上了日程，表示这位冠军侯去过桂萼府上，因此他也留了心，盯着这位两尚书加身的重臣。

然后，就接到了这封奏章，他当然得认真看看了。

至少，这是参考了好几方的意见汇总了。

“一条鞭法，摊丁入亩？刘伴伴，快点给朕找找出处去！看起来不错呦，土地收益减少，那些士绅应该就不会抱着土地不放了，国用会少些，但也不至于不够用，而且朕还可以印纸钞，妙哉！”这一看，天启就看入了神，一拍大腿，赞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