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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代的洪流中,每个人都只是被裹挟着向前,就算是拼命的挣扎,仍然显得极为无力。
波涛汹涌,水流湍急,稍有不慎,便是身死人亡。
要想改变这样的时代,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要不断向上攀爬,就必须要登临高位。
陈望重新抬起了头来,他没有选择,甚至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现在的他不过只是军中一名小卒,他只能去做好现在自己可以去做的事情。
沉重的马蹄声中,战马的响鼻声不时在骑阵之中响起。
甲叶的摩擦声,刀背与盔甲的相撞声,还有猎猎的旌旗声也全都交汇在一起。
流贼前部、中部的步队被冲的阵势大乱。
官道之上,最前方那被缠住的明军前部终于是得到了喘息之机,他们在敌军陷入混乱之时,火铳齐射,火箭齐发,随后迅速的向着后方撤离。
而在远方,那两支一直没有行动的流贼马队终于是有了动静。
两支流贼的马队犹如两条张牙舞爪的长龙一般在大阵之中游动,他们的龙头的方向全都朝着一处。
陈望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座下战马的速度已经提了起来,两条长龙的龙头对的不是别处,正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但就算如此,骑阵前行的方向仍然没有改变,曹文诏似乎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陈望没有再度出言,这种场合的大战,曹文诏远比他的经验丰富的多,敌军的调动并非是秘密,自己都看见了,没道理曹文诏看不到。
既然曹文诏还选择继续前行,那么定然是心中已有定计。
前方官道之上一阵旌旗舞动,听起来有些杂乱的军号和步鼓的声音在陈望的耳畔急速的响起。
在声音响起的下一瞬间,官道之上原本拦住了他们去路的军阵,犹如波开浪涌一般迅速的向着两侧分离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呜——”
短促而又急切的军号声再度响起。
陈望眼神陡然一厉,旋即握紧了手中的马刀,举目向前,眼前是一名接着一名背对着他的敌人。
马刀横握,锋利的马刀轻若鸿毛,不断在人群之中飘动,轻而易举的割开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敌人的身躯。
浓烈的血腥味再度充斥在空气之中,陈望的眼神也越发的冰冷。
玄黑色的大纛之下,李自成面无表情的看着坡顶下发生的一切。
明军的骑兵如同利刃一般切入了大阵之中,瞬息之间就将他布置的军阵切割成了无数凌乱、血肉模糊的小块,顷刻之间前部和中部两部的兵马已经是彻底土崩瓦解。
对于明军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前部和中部溃败的军兵和饥民不受控制逃亡,甚至冲击起了身后作为督战队的后部。
一面赤红色的小旗自他的身后缓缓升起,大纛之下,战鼓之声陡然一急。
山坡之下,刘宗敏用肩扛着雁翎刀,他看到了那面升起的赤旗,眼眸之中杀意陡现。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雁翎刀,而后猛然向下一压,一挟马腹,座下的战马载着他的身躯已是向前疾驰而去。
身后一众马兵闻见号令,皆是纷纷催动坐骑,跟随着刘宗敏疾驰而去。
他们和刘宗敏一样,皆是将雁翎刀靠放右肩的位置,面带煞气,一语不发,只是沉默着向前。
他们的身上,穿戴着和明军同样的甲衣,同样的头盔,只是颜色却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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