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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染挑起眉,眸子带着笑,突出手,将她横抱在怀中,走向内室。他这番举动,闻姝一下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全身僵硬无比。隔了半天,她才伸手,颤巍巍搂住夫君脖颈,看着他玉一般的侧脸。
闻姝望着她夫君半天,非常紧张地问,“我重不重?要不还是我自己走吧。”
张染说:“重死了。你快下去吧,压死为夫了。”
闻姝:“……”
脸涨红。
她就是客气一下!
他居然真的说她重!
帷帐放下,两人很快滚入了床帐中。而一到了这个地方,闻姝紧绷的一颗心,才稍微放松了些。张染不拘一格,她却在除床之外的任何地方,都特别的不适应。
闻姝将夫君压在身下,看他噙笑的眼睛。两人亲吻得气喘吁吁,闻姝忽而伸手,抚摸他的脸。她很郑重地问他,“我刚才进来时,听到你和江三郎的话了。长安那里很乱,几位公子都想登上那个位子。”
张染眸子半眯,手指缠着妻子柔软的乌发,随意地“嗯”了一声。
闻姝与他贴着耳,听他的心跳,“那你想登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吗?”
一帐昏暗中,张染睁开了眼。
他的妻子,非常专注地看着他。眼睛里只倒映着他一个人。闻姝在很真挚地问他,“夫君,你想要那个位子吗?毕竟江三郎说得对,我们原本不需要回京的。”
张染漫声,“想要如何,不想要如何?”
“你想要的话,我就帮你,”闻姝说,“我去说服我阿父,让闻家站在你这边,帮你争那个位子。我能做什么,你也告诉我,我去帮你。”
张染看她片刻,“会很困难的。”
“我只想你得到你想要的。”
张染沉默很久,夫妻二人在帐中宁王彼此。他们是夫妻,除非极度不信任,那是不需要隐瞒什么的。闻姝很喜欢他跟自己说实话,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想夺位。他要什么,在不危害她亲人的前提下,她都会帮他。
哪怕他要她的命呢……
张染笑了,“不,我不要。”
闻姝愣一下,疑惑无比。
她要开口,张染却把她的头埋入自己怀中,轻声,“我不要那个位子。我另有所求。不是很困难,你也帮不了我什么……我们回长安,只是看一看他们几个现在闹成什么样子而已。不必担心,我不打算在长安常驻。过完年,咱们还是回平陵。那个位子对我并没有吸引力,你不要多想了。”
闻姝在他怀里抬头,问,“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张染似笑非笑,“一亩田,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闻姝:“……”
这种鬼话他也编的出来!身为平陵公子,怎么可能如此没追求?!他以为她三岁小孩般好哄么!
……
休养了几天,李信也赎回了他的玉佩。众人在江陵再无多余的事,便继续赶往长安。剩下的一路,平安十分,再没有遇到什么刺客的。赶了一段时间路,一行人到底赶在年前十余天的时候,到了长安城。
待要进城时,马车却被拦住了。
想说这是宁王殿下的马车,居然有人敢拦?
守门小吏支支吾吾,“是蛮族人来长安贺岁……所有人都要让路。”
李信嗤笑了一声,回头跟下了马车来观望的闻蝉说道,“咱们常年跟蛮族人打仗,陛下却很喜欢蛮族人嘛。”
他这话说的嘲讽,但又没有明说。反正小吏听他这话,听得脸红,好像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一样。众人敢怒不敢说,他们陛下都快把蛮族人捧成天人了。而天下百姓,大楚子民,又有几个高兴的?
闻蝉掐了李信一把。
李信黑脸回头,“怎么,我说错话了?”
闻蝉指着蛮族人的车队,声音打颤,“表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离石大哥?!”
李信顿一下,顺着闻蝉所指看过去——郝连离石,他们曾经在徐州时救的那个高个英武男人。
曾因为他,一个村子的人遭遇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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