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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戮便问:“耳坠已收到了吧?”
他倒是明知故问。
容妤心想:他这会儿一定是得意的,毕竟,他早就料到归还她的耳坠,她便会主动上门来问清此事。
她来了,他赢了。
“梅香她……她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容妤垂下眼,叹息道:“我于心不忍。”
沈戮却笑了:“她对你那样不恭不敬,你还可怜上她了?”
容妤忽尔一怔,看向沈戮道:“殿下这话是何意?”
沈戮撩起她左臂水袖,一点点地将单衣袖子褪去,直至露出已经恢复了七分的皓腕,他垂眼道:“烫伤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祛疤的,海棠房的药汤要多泡上个几次才行。”话到此处,他冷声道:“她那样的脑子,只怕也只能想到烫伤这般的法子了。”
“殿下竟知道我的烫伤是梅香造成的?”容妤微微蹙了眉,她似乎猜到了,“殿下将她送到南殿……是刻意为之?”
“我皇兄这个年纪了,得个新人,再怀上子嗣,难道还要刻意为之吗?”
容妤沉吟片刻,终于恍然大悟般地明晰了所有,难怪梅香表现得那般不知好歹,竟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见她一脸讶异,他却伸臂揽过她,自己则是往椅子上靠了靠,二人姿势变得格外紧密,他抬手撩起她额前垂落的发丝,沉声道:“一个梅香而已,你不是也招架过来了?而且有她去你南殿也是不错,至少,你能看清自己在我皇兄心里的位份究竟有多重。”
说着,他贴近她脸颊,似幸灾乐祸一般:“他口口声声说着只爱你一个,还不是要和其他女人同床共枕?”
容妤别开脸,并未作声。
沈戮再一句:“我记得你在过去曾与我说过,不会与其他女人同享丈夫,如今却变了主意不成?”
容妤终于低声回道:“殿下赐来的人,南殿不敢不从,就算要与其他女人同享夫君,我也不敢违背殿下意愿。”
“不敢?”沈戮觉得这二字十分有趣,他轻哼一声,讽刺道:“你何止是不敢,想方设法地骗我时,可不见你有半点含糊。”
容妤听了这话,终究是忍不住将来意同沈戮道明:“殿下,我知今日之事是殿下保了我——”
沈戮却打断她的话,像是对此事没什么耐心似的,“谈不上是保你,我都是为了自己。”
“既是如此,殿下也是知道此事极其危险,若再进行下去,总会有东窗事发之时……”说到此处,容妤自己也不寒而栗道,“只怕届时,届时都会——”
“软弱。”沈戮余光瞥向她,“一个柳心珠就把你吓成了这个样子,亏你还是定江侯的女儿!”
“难道殿下不怕这事情败露吗?”容妤冷声相问。
“我若是怕,就不会开始。”
“可我怕。”容妤坦言道:“无非是一场交易,何苦要搭上性命呢?我竟觉得梅香死得倒算是痛快,若是被人发现了是我……”想到此处,容妤脸色煞白,“殿下想过宫里会如何处置我吗?”
沈戮竟是被容妤问得一言不发,可他并非答对不上,他反而很满意容妤能考虑这件事情。
“劳你忧心此事,倒显得是我无能了。”沈戮的语气里渗透出一丝喜悦,他抬手抚了抚她脸颊,忽然笑道:“不想回去你娘家看看刑部的人撤没撤?”
容妤一惊,她错愕地看向沈戮。
“倘若想回,我准你回去便是。”沈戮这话,无疑是对容妤最大的诱惑,他道:“反正你这几日都不能伺候我了,倒不如让崔内侍陪你回容家一趟,见见父母双亲,你心情也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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