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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京的路上,遇上山石滑落,葬于泥石流之下,连尸骨都难寻觅。
看着昏昏沉沉的天色,严锦宁不由的就湿了眼眶。
“你一个人住在庄子上,我留在这里,诸多不便,你放心……”司徒渊看着渐晚的天色,轻声劝她。
“我不放心。”严锦宁情急之下,一把握住他撑伞的手,“总之——你别走了。”
她还在病中,手掌还带着高烧的余温,烙印在皮肤上,又似是顷刻就暖在了心里。
司徒渊的心跳猛地一滞,手指不禁便多了几分僵硬。
严锦宁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觉自己失态,烫了一样赶紧撤手,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她垂了眼睛,不叫他看到自己眼中慌乱,只轻声的道:“我怕晚上打雷,你在外院住着吧,我——”
她不能告诉他,她怕极了他会一去不回,也怕极了噩梦重现,这一走,就又再成了一次决绝的永别。
马上就要入冬,这个时候,即使下雨也极少会有雷电了。
司徒渊见她是真的神情恐惧,便就皱了眉头。
闫宁见他动容,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一步上前,“殿——”
司徒渊不动声色的一个眼波横过去,阻了他,只对严锦宁点头道:“那好吧,我就在外院的书房住一晚,等明日你的烧完全退了我再走,这样也更放心些。”
严锦宁如释重负,微微点头。
“小姐。”玲珑这会儿也撑了伞从屋子里奔出来,一面忍不住责备道:“小姐您都还在病中呢,怎么能淋雨,快跟奴婢进去吧。”
司徒渊将她送至玲珑的伞下,严锦宁转而对拧眉愣在旁边的刘妈妈道:“妈妈,天晚了,夜路难行,只能委屈七殿下在咱们庄子上将就一晚了。你去前院把屋子收拾出来,给殿下住吧。”
虽然前后两个院子隔着一道门,可这庄子上没有长辈,刘妈妈便有些犹豫,“这——”
“快去吧。”严锦宁却容不得她多说,转身就匆匆进了屋子。
司徒渊的身份贵重,刘妈妈不敢怠慢,虽然心里不赞成,也还是应诺去了外院收拾。
以前严锦宁身体好时,每日都过去读书写字,那屋子也不需要特别打扫,刘妈妈只带人把床帐被褥换了,又让厨房送了晚膳过去。
待到传膳的婆子退了出去,闫宁从外面进来,却见司徒渊正负手站在窗子前面,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出神。
他的神情冷淡,当中却又隐约透出几分凝重。
闫宁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走过去道:“主子,今晚……您真的……”
不走了吗?
司徒渊面上没什么表情,闫宁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难道是二小姐她察觉到了什么吗?”
可是,这又怎么会呢?
*
后院厢房。
严锦宁坐在榻上,将辛苦的药汁一丝不苟的一口口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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