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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再看送土特产给崔茂的崔桃,有着一份儿拳拳孝敬之心,心意十分难得。倒是不知崔娘子的这位父亲,怎么就一丁点愉悦之意都没有?莫不是这父亲狼心狗肺,看不见用心的真情,只看得上真金白银?瞧他一派斯文相,难不成比他们这些没读过书的老百姓俗气?
崔茂在一众人异样审视和鄙夷的目光中,脸色越加难看。
崔桃确垂着眼眸,模样可怜巴巴,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像个犯了错被训斥的孩子。
“你倒是会装装模作样!”
崔茂不禁想起之前在开封府的时候,崔桃伶牙俐齿,几番拿话威胁他,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有心机?
“那日在开封府,你言两语威胁我的事,倒忘了?”
“女儿确实不得不留在开封府担责,才法跟着父亲回家,并非拿此威胁父亲。”
崔桃轻轻眨了眨眼睛,清纯可人的脸蛋上有一颗泪珠儿划过,瞧得人心里揪疼。
这样的巾帼留在开封府继续为大家破案,这有什么不好?这怎么就被她父亲说成了威胁?做女儿的是该听父亲的话,可做父亲的怎就一点不疼爱女儿!人家又送又送东西,说话乖巧又礼貌,他怎么那么嫌?
大家都气愤不已,指指点点崔茂,说他简直是恶父。
“我知道我在开封府做验尸之类的活计,丢了父亲的脸。”崔桃再度给崔茂赔罪。
崔茂气得浑身发抖,嘴唇也跟着抖起来,“逆女,你竟颠倒黑白,当众算计我!那日你说的话,可没这么好听!”
“父亲怎么能……唉,算了,那父亲可有证人证明我说了难听的话?”崔桃可奈何之下反问崔茂。
崔茂立刻直向吕公弼。
崔桃随即也回头看向吕公弼。
吕公弼本是有些不明白崔桃唱的这是哪一出。他想着他不便插手,只静默旁观,事后再问崔桃,谁知二人的战火突然就烧到他这里来。
这节骨眼上,大家都想知道这对父女之间到底是谁诬陷谁。所以这会儿吕公弼说的话,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吕公弼和崔桃对视一眼之后,又看向崔茂。
崔茂自是底气十足地看着吕公弼,就等他实话实说。
“姨父还是快些启程吧,天色不早了。七娘这些孝敬,姨父何不带回去分给亲戚们,他们肯定也会高兴。”吕公弼劝道。
吕公弼法实话实说,让崔桃在众人跟前丢脸。上次他贸然带崔茂过去的事儿便是他的错,他不能再对不起崔桃了。至于崔茂,毕竟是长辈,他也不好直接让他没脸。
但吕公弼这个回答,其实异于已经站在崔桃这边了,是个人都能明白,作为晚辈的他这么说话就是在给长辈面子。
崔茂颇为无语地瞪一眼吕公弼,又自嘲地笑了一声。忽然觉得自己这是自作自受,本意此来便是为了张罗吕公弼和崔桃的婚事,满意之处不正是吕公弼对崔桃的痴情?如今吕公弼为了崔桃,选择敌对他,崔茂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觉。
“父亲一路走好。”崔桃对崔茂客气道。
崔茂瞪一眼崔桃,根本无法掩藏他对崔桃的嫌恶态度。他恨不得当场发作,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但是他深知这场面他如果法自控的话,他的声便不能要了。所有人都站在崔桃那边,觉得他不是慈父。
但终究他是父,她是女,且着以后,不信收拾不了她!
崔茂不多言了,回身便走。
家仆却不知该不该把这些特产带上,忙去问询崔茂的意思。
崔茂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如今这众目睽睽的局面,他不带也得带。
于是各种土特产都被安置在了马车上,菊花不好放,就放在了编筐里,然后穿着绳子,绑在货物外围,刚好够一圈儿。满马车的东西,高高地摆放着,带着尖儿。车行驶起来的时候,那一圈被安置在编筐里的菊花苗儿便左摇摇右晃晃,好像很欢乐一般。
崔桃看着渐渐远的马车,给王四娘使了一个眼色。王四娘当即和萍儿一起,骑着小毛驴慢悠悠地跟上去了。
吕公孺摸了摸鼻子,然后拍了下吕公弼的肩膀,不禁慨他二哥太难了。一方面不想惹自己的心上人生气,另一方面还不能得罪未来的岳父,但就怕他不管怎么做,都讨不了好。
吕公孺忙借口他约了朋友,逃离了现场。
吕公弼默然看着崔桃,似乎表情一直冷肃没有变化,但频繁滚动的喉结已经彰显了他的在意。
“这年来想必是有女子倾慕于你的,为何不应?”崔桃突然问吕公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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