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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就那位客人起身跟韩琦道别,笑容满面,看起来跟韩琦聊得很开心,走的时候还用手拍了一韩琦的肩膀。韩琦也跟着笑了。
崔桃隐约觉得这男声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儿听过,越琢磨越像昨晚在瓦舍遇的那个手指有黑痣的男子……
崔桃往前走了几步,去看清从东侧间出来的男子。年近弱冠,长眉若柳,脸庞光洁,特别是那双眼,笑起来若桃花灼灼,艳色逼人,与昨晚她遇那个男子如出一辙。
她本以为那男子是惧于到韩琦,怕他官员的身份。可如今却没想到,他居然认识韩琦,还找上门来了。
韩琦随韩综出来的时候,就见崔桃站在屋中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综。
韩综在发现崔桃盯着自己的时候,愣了,随即笑着扭头问韩琦。
“这位是?”
“府中的大夫。”韩琦道。
“想不到小娘子年纪轻轻,如此有为,失敬。”韩综拱手,对崔桃礼貌地点了头。
崔桃的目光顺势落在了他右手食指上,却见他食指上包着纱布。
韩综崔桃一直盯着自己看,略尴尬地笑了,再次扭头疑惑地看向韩琦。
“还过来见礼。”韩琦温声道。
崔桃回神儿后,立刻爽快地走过来见礼。听闻此人也姓韩,崔桃便猜测他可能是韩琦的兄弟,若不是亲兄弟,大概也可能是堂兄弟类的,自小一起长大的那种,然彼此之间不会那么热络熟稔。
崔桃脑子里思绪万千,但面上却不表,只是笑问韩综:“韩郎君的手怎么了?”
韩综愣了,叹道:“是我拙笨,昨日煮茗时烫着了。”
“我那有极好的烫伤膏,韩郎君若不介意,倒是可以涂一?保证涂完第二日就好。”崔桃根本没有这么神奇的烫伤膏,她只想验证一韩综的手指是否有黑痣。
韩综愣了,尴尬地笑一声,道谢表示不用。
“小伤罢了,倒值当那般好的药,被用在更紧要的时候。”
“韩郎君太客气了,你既是韩推官的客人,自然就是紧要人,紧要人的伤,那自然也是紧要的。”崔桃还肯放过。
“这——”韩综无奈地笑看韩琦。
韩琦在旁低喊了一声崔桃,令她去东侧房收拾茶盏。
崔桃也知道自己说话略有冒犯,无奈只得去了。
等崔桃把桌上的空茶碗都收到托盘里的时候,韩琦回来了。
“韩推官。”
崔桃垂眼眸,礼貌叫一声,便端着托盘打算走。
“在闹什么?”韩琦问。
崔桃没吭声,是她想说,是她担心这人跟韩琦关系亲厚,还是该避嫌一,回头从侧面探查比较合适。
“你认识韩综,韩仲文?”韩琦故意说全了韩综的名讳和字。
崔桃愣了,听韩琦这般称呼那人,才反应过来,“你们不是兄弟?”
“这天下姓韩的了,都是兄弟?如今开封府大牢内,还有五个姓崔的,你可要认兄认叔?”韩琦反问道。
崔桃噗嗤一笑,佩服地对韩琦拱手道:“韩推官愧是韩推官,尽忠职守,兢兢业业,连大牢里几个犯人姓崔都知道,这事儿怕是连孙牢头都未必清楚呢!真令人佩服!”
“说虚话。”韩琦撩起袍子,坐了来,一脸严肃地眸睨向崔桃。
“那个,”崔桃放下手里的东西,凑到韩琦跟前,盯着他的右手食指上的那颗黑痣,“韩推官手指上的这颗痣,自小就有么?”
“天生如此。”
韩琦顺着崔桃的目光,也看向自己手上的这颗痣。他随即想起来当初崔桃在狱中时曾跟他说过,凶手是一个右手食指上有黑痣的人,情况刚好跟他相符。那时候他以为崔桃或是出现记忆混乱,看过他手上的痣记错了;或是在半真半假地耍什么滑头。
后来孟达夫妻的案子证明凶手是仇大娘后,这事儿却也没深究,只当原因是前者,崔桃因失忆而导致的记忆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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