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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一时六神无主,惯来知道邓睿冲动,难不成他把那人……被一闪而过的念头惊醒,她头皮发麻的目锁邓睿表情,听到自己寒颤的声音道:“你杀了他吗?”
邓睿睁大了双目,看着景秀分外的紧张的神情,嘴角翘起嗤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看着他松懈的表情,景秀憋足的气适才一缓:“把我吓死了。”只是那股忧心也没尽缓,急着道:“睿表哥,你就别跟我吞吐了,把话说清楚。”
“好好,你别急,别急,我都跟你说明白。”邓睿看她着急的时候,脸上如霞光晕染,心中倒有些窃喜,黯淡的双目这才含点点光亮,遂娓娓道来道:“要是平日,他敢要挟我,我自当冲上去教训他一顿,恨不得把他打的满地找牙。只不过当时想到你,我倒按捺了。”他一声苦笑:“我又给了他几两银子,剩下的缓缓再给他。这只是缓兵之策,我看那兔崽子是个贪得无厌的,哪怕我真给他一百两,过些日子他又要找上门。我又不好动他,又担心他会供出你,实在想不到好的主意,这才来找你,一人技穷二人计长,我没六表妹你聪明,只会动武力。”
他蹲在景秀身旁,狠狠的搓了搓脑袋,满是自责道:“六表妹,都怪我,你要打要骂我都兜着。只要你别不理我就行。”
景秀按着他双手,扶他站起道:“睿表哥,我怎么会怪你。这本是我自己找的麻烦,若不是你帮我找到他善后,只怕他早就说出我,早上我去请安也不会那样顺利,恐怕母亲就该知晓了,那我就功亏一篑……”
难怪早上顾妈妈去了霍氏内室,片刻又退出来,说是要继续去调查,原来是邓睿及时帮了一把。她暗暗惊心,这事本就是她处理不善,却要邓睿来善后,她不安道:“睿表哥也别自责,你让我先想想。”
那个叫戴春的戏子敢去威胁邓睿,且一开口就是一百两,肯定是调查过邓睿,戏社本就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不知根不知底怕是不好贸然行动。
一时半会,景秀心里烦乱,不知当如何是好?
邓睿见她焦灼的模样,晓得是来错了,本来是想为六表妹分担,反让她跟着自己一块担忧。当即站起凛然道:“六表妹,这事你别往心里去,我惹出的事,我一力承担,对付这起无赖我多的是法子。”又看了眼景秀,露出开朗豁达的笑容道:“我先走了,你,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要往外面走去。
景秀道:“你站住。”站起来走到邓睿面前道:“我问你,你说缓缓再把剩余的银子给他,缓期有多久?”
邓睿乌黑的眸子里却是风卷云涌,景秀看这样子猜测道:“难不成就是今日?”不然他也不会着急来西厢院,让自己帮着一块想法子。
邓睿泄气的垂下脸。
看他一下失了往日的那股猛劲,知晓是猜对了。这么短的时间,饶是邓睿身上再多银子,可这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哪里是说拿出来就拿出的,再则今日能出手一百两,过两日岂不是要的更多,那戴春未免太狮子大张口!
邓睿不忍景秀烦心,急忙道:“六表妹,这事你就别操心。我自有一套对付他,就算不管用,他尽数跟大舅母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去承认整件事是我做的不就好了。安心安心。”他浓眉大眼笑的憨厚,一转身就大步迈出去。
景秀跟在后头喊住道:“睿表哥!”
邓睿却是不理,头也不回的往前头走,后悔不该来找六表妹。
景秀还在道:“你先听我说,母亲现昏迷不醒,你先把那戴春缓住,万万不要莽撞了,我再想办法。”
邓睿听到这句,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深深看了眼景秀:“我知道了,为了你,我绝对不会再莽撞。我要好好的等着你,等着你肯嫁给我。”
景秀听这动情的话语,脸色微泛起红潮,邓睿大声笑起来。
笑声渐渐远去,景秀背靠着门扇,愁绪填满心房。
沉默静神中,外面廊庑传来狂奔的脚步声。
景秀不由困惑地抬头。
就听见脚步声停在了门前,看到一脸喜悦的华素气喘吁吁的道:“可,可算是找到你了。”
景秀站直了身子,看她跑的满脸通红,额上细细密密的汗顺着脸颊落下,她掏出袖子里的帕子递给华素:“先擦擦汗。”
华素看着景秀手里的帕子,凤眼微闪,景秀才发觉自己拿出的是傅四爷给的那方手帕,上面绣着白玉鹧鸪,一时局促,竟然一直带在了身上。她欲要收回手,却被华素抓着她手道:“景秀,你这帕子是从哪来的?”
景秀听她问的奇怪,反问道:“你见过吗?”
华素从景秀手里拿过帕子,仔细看了看,每一处针线都看好几回,心里暗惑,这不是皇兄御驾亲征之前,她为皇兄绣的白玉鹧鸪手帕吗?她第一次绣这玩意,鹧鸪鸟绣的四不像,几处针线绣的歪歪扭扭,皇兄还取笑她,说等凯旋归来之日,要她重新绣一个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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