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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看毕信笺,攒拾在手,看景璃目光紧紧盯着她,脸姿潮红,似女儿娇羞。心中暗忖一番,随心便问:“你与他何时信笺来往了?”
景璃大窘,当着景秀这一问,似羞似臊,慌乱辩白地道:“他也是关心你。”
话一出口,袒护之情不于言表。
景秀失笑,想了好半会,都想不通徐恒和景璃何来的交集?且看这信笺中字词,用语洒脱随性,想着徐恒惯来客气周全,若不相熟也不会这般,以此可见,两人写信往来已久。
曾经,徐恒也常给她写过信。
可自从他离去滁州后,就似断了联系。怎么都没想到,徐恒和景璃会有书信来往。
“他来了滁州?”景秀含着笑问景璃。
景璃听她声音镇定无波动,心里的慌乱也方安定,冲着景秀点点头。只是幅度太小,怕景秀未看清,又“嗯”了一声道:“父亲特请他来滁州为母亲看病。”
景秀听言有惊,傅正礼何时请了徐恒,她完全不知数。
念头一闪,但瞧着景璃颇有些紧张的神色,才恍然得知她为何话语吞吐,不免笑意更盛,“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何时和他有来往的?”
未料景秀话问得直白,景璃将脸儿一垂,低着声道:“你可千万别多想,他是挂记你,就写信于我询问你境况。”
还是没把话说清楚,景秀直叹气道:“你才是别多想,只因他曾为我断脉看病,可这病被他诊治也未见起色,想他堂堂太医院的御医,医术高明,却连我这病也看不好,倒埋汰他一身好医术,故而倍加惦记我的病,总想寻法把这病治好,也不枉他行医看病数载。”
希望这样解释能打消景璃心中顾虑。
偏景璃也是个水晶剔透儿心,从徐恒信中若有若无的提及到景秀,哪里看不出并不全是担心景秀病情,反而有一些道不清看不明的情绪。
只是她不知两人到底是何关系?
她也想过,那段日子,徐恒常去给景秀看病,一来二往,或许对景秀并不只是医者与病人关系。
此时听景秀这样做解释,疑惑更浓,若真是他二人互有情愫,那她……她该怎么办?
外面渐渐升起薄薄的日头,照亮了花厅,从支摘窗外洒进薄缕如烟的淡淡光线,让景璃整个人透着一股心碎焦灼。
景秀站起身,走到景璃旁边位置坐下,拍着她手背安慰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倒跟我说说,你们之间这信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吞吞吐吐的不说清楚,自己七想八想讨个不安生,又是何苦呢?”
景璃听得出景秀的关心,感受那双手按在自己手背上,有些湿热,但心里却腾升起淡淡温热涟漪。府里这么多姊妹,谁是真的彼此关心?景蝶性子冷傲,而她的性子温吞,这番心事跟跟景蝶说,倒怕招惹她笑话,毕竟是自己一厢情愿,说出去都觉羞人。姨娘那里更是绝口不敢提及。
她也没想过跟景秀提,虽说景秀也是个温和软绵的人,但还不到交心的程度。
可,她谁都不说的话,只能自己埋在心里烂掉,发不了芽不成?
景秀等了半晌,见景璃还在苦恼挣扎着,犹犹豫豫,就站起身道:“我该去母亲屋了。”
“等等。”景璃一急,抓着她的手道:“你答应我,谁都不要说。”
景秀点点头,看了眼白苏道:“你也出去候着吧!”
瞧景璃这脸红的跟滴血似得,自不愿他人多听到一句。
白苏当即走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景璃急急喝下口茶,长舒口气,这才慢慢地道:“六姐姐还记得那回十妹妹冤枉我偷了你的步摇吗?”
她这一张声,景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早是那个时候的事!
当时若不是徐恒出面解围,景璃指不定要蒙受不白之冤,想来也正是徐恒仗义之举,便让景璃再难忘却吧!
“算来,这个家我最是没用的女儿了,什么事也不成,受了委屈还得咬着压根忍了。那日,倘或不是徐大夫出声解救,以我在家的处境,那事传了下去,下人们益发轻怠瞧不起我。我还有何颜面留在这个家。”
景秀看她神情激动,双眸含悲,连声安慰道:“都过去了,你和安姨娘总算苦尽甘来了不是。”
景璃收起忿然,笑道:“这也全赖六姐姐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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