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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哐啷”地一声刺响,一个白玉瓷笔墨砚摔碎在地,一滴滴的血落在玉瓷上,染的格外刺眼。
景秀倒抽一气,看到白苏脑门上磕破的伤口,鲜血淋淋的往外冒,她心底瞬即凉透了,仿佛被硬生生塞进了一大块寒冰,她颤抖着伸手按着白苏的脑门,疾言厉色地道:“来人,快去请廖大夫!”
“没事,没事……”白苏看景秀惊慌的神色,连连摆着头,还要说什么,人已经晕沉过去,倒在景秀身上。
景秀整个手掌,都沾满了热而腥的鲜血,她乌黑的眸子顿时清冷如霜,要不是白苏眼疾挡在她前头,这方砚台定会砸在她脸上,心中寒意更浓。
以前景汐也随手用热茶泼在她脸上,那不过是一时之气,她那时强忍了下来,而现在显然,霍婷婷闹了这一出上吊的戏码,就是引自己过来,且出手快又准,对准自己脸面,以那砚台的重量,不但磕破脸面,还可把人直接砸晕。
想到这些,景秀眼中闪过雪亮的恨意,再闻到房内尽是血腥气,看着白苏脸色苍白若素,她眼睛如同一柄冰凉而不见锋刃的利刀,冷冷的高声道:“外面的人通通进来!”
她拔高的声音听的犹未冷冽,外头的人纷纷见机跑进来。
景秀让人把白苏扶走,又泠然吩咐道:“把这屋子里三个丫鬟通通撵出去,谁要放了进来,明日就滚出傅府!”
她说话毫不留情面,力壮的妇人不敢怠命,一人一个把墨菊等三个丫鬟轰出去。
墨菊看景秀雷厉风行的样子,哆嗦的指着她道:“你要做什么?你要敢对我家小姐不利,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霍婷婷躺在床上爬了起来,鄙夷地道:“傅景秀,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在我屋子里发号施令……”
“我是个什么东西,呵!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是个什么东西!”景秀看到梳妆台上的针线篮里放着的绣花剪,一把拿在手里,几步走到霍婷婷跟前,揪住她披散的头发,毫不留情的咔嚓剪断一截。
霍婷婷吓的尖叫,看到那一撮长发落地,她捂紧了头发,声嘶力竭的嚷着,气的浑身颤栗,伸手指着景秀脸面:“你,你,你……你敢这样对我,我今天要你死!”
说着就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破碎瓷器。
景秀看她这动作,一脚踢开砚台,冷声道:“表姐今日想自尽,你们给我把她绑起来!”
屋子里的三个丫鬟已经被撵了出去,霍婷婷也被钳制,无人得力,她奋力挣扎着,咬着红唇道:“傅景秀,你今日要么杀了我,要不然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好啊!你想死我成全你!”景秀蕴着森冷的怒气,慢慢道:“表姐想不开自缢而亡,也怨不得旁人。”
落下这话,就有人拿了粗绳来,景秀让她们把霍婷婷绑起来,起初皆是唯唯诺诺的不敢,景秀面无表情地道:“你们都听到了,表姐欲寻死上吊,又是要割手腕,我不这样绑着,她又要寻死觅活的话,若是真出了事,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一出,不敢再犹豫了,几个力大的婆妇把霍婷婷捆绑在靠背椅上,手脚皆动弹不得,霍婷婷嘴里还再骂道:“贱人,贱人!你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把她的嘴塞起来,免得她咬舌自尽了。”景秀语气冰冷道。
终于安静了,霍婷婷的双眸鼓的圆大,愤恨的瞪向景秀,嘴里呜呜的嚷着。
景秀视若不见,让这些妇人退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景秀冷眼旁观的望着挣扎着的霍婷婷,眼中一点笑意也无,似含了寒冰冷雪一般,手里握紧了绣花剪,缓缓走向霍婷婷。
霍婷婷眼睛要瞪出血丝来,乌黑披散的头发凌乱不堪。手被束缚在椅子背后,身子扭动的要向后仰,使得椅子摩擦光滑的地板,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兼之她嘴里不断有呜呜的声响,显得整个屋子寒彻凛冽。
景秀走到霍婷婷身旁,微微弯下身子,握紧的绣花剪就势划过霍婷婷雪白细腻的脸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方才说了,表姐今日是自缢而亡,便是我现在杀了你,我也有本事掩盖了去,你信不信?”
霍婷婷目中的瞳孔骤然缩紧,浑身颤的厉害,看着剪刀锋利的刀刃游走在她脸上,她嘴里呜呜着,发出更大的动静,使得那剪刀的冰凉紧贴在脸上,又重了几分,她感觉脸上好似出了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睛里瞪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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