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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做是六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宁一宵,会不会也像真正的徐治那样,被关诚悄无声息地除掉?
他的心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你的车祸……”苏洄忽地抓住宁一宵的手臂,“应该也不是意外。”
“本来也确实不是意外。”
宁一宵沉声道,“那个肇事逃逸的司机,我当时没有看清他的脸,是后来我醒来之后,交通大队派人去医院,给我看了摄像头拍到的那个司机的脸,他和我家有过私仇,具体说是欺负过我妈妈。交警了解情况之后,也觉得是出于报复,但就在追捕的时候,他死了。”
苏洄握住了他的手,“所以你那个时候以为他只是因为私人恩怨?会不会也和徐治有关,那个司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宁一宵看了他一眼,“冯志国。”
苏洄浑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一瞬。
“冯志国……”
“怎么了?”宁一宵见他反应不对,“你知道他?”
一切都有迹可循。
苏洄看向宁一宵,眼神中的错愕还未褪去,“冯志国是后来我们家里的司机,是徐治介绍他过来的,他脸上有一道疤,在眼睛附近,对吗?”
宁一宵怔了怔。
“是。”
他一直知道苏洄是有专车司机的,但从未打过照面,即便是去苏洄家待了一次,第二天也是假徐治亲自送他走的。
原来季家的司机就是冯志国,还是假徐治介绍过去的。
他没料到,原来这个人当初离他如此之近,他们几度与真相擦肩而过。
“一定是徐治让他这么干的。”苏洄皱着眉,“你说他后来死了,怎么死的?”
这些事他都一无所知,因为当时他已经被强制关进精神病院。
“他东躲西藏,逃窜了快一年。警察后来是接到管理山林的人报案,说有人连车带人摔到山崖下面,后来他们去找,冯志国摔下去的时候,被树挡了一下,人没死透,自己逃出来,但受了很重的伤,大约是失血过多晕倒,后来被山里的野狗咬死了。”
宁一宵表情很冷,他甚至还能回忆得起那些照片,“咬成了碎块,勉强能辨认得出来,DNA也验过了,就是他。”
苏洄听完,只觉得寒意透骨。
“冯志国和关诚是认识的,又跟着他混了几年,可能也知道什么,他一死,这个世界上清楚关诚秘密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或许吧。”宁一宵思忖片刻,“他可能也想借刀杀人,利用冯志国除掉我,但没有成功,冯志国没他那么杀伐决断,相反还有点懦弱无能,他看到我被撞飞出去就怕了,逃跑了,这样一来,假的徐治就错过了除掉我的最好机会,如果他那个时候再动一次手,太显眼,而且你当时逼迫你外公,让他要保证我一定能出国,他就更没有办法下手了。”
这些猜想都是合理的,也完全可以串联起来。
苏洄点头,“他可能也真的以为你什么都不知情,毕竟试探了那么多次。”
宁一宵冷笑了一声。
想必现在的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仅知道了,而且一直想扳倒他。
“这件事目前没有人知道。”他对苏洄嘱咐,“你也当做今天的事都没有发生,我要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才能拿到最有利的线索。”
苏洄当然明白。
只是当真相一点点被揭开时,那种战栗感却难以消除,反而愈发令他觉得可怖。
季泰履认为同他有血亲的外孙是精神病人,不可靠,认为自己的亲女儿只是个女人,同样不堪托付。
而他所信任的接班人,却是个人面兽心的恶魔。
多可笑啊。
苏洄晚上做了噩梦,梦见了许多自己已经忘掉的事,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徐治时他的笑脸,反胃得几乎要吐出来。
吃碳酸锂片时,他的副作用也比之前大许多,坐宁一宵的车去学校时,整个人都很昏沉,但他还是用之前心理医生教给他的方法,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工作。
宁一宵将自己新获得的线索告知了查尔斯,他们的效率很高,通过那位在国内接应的律师,试图去找当年的档案,但并没有发现与关诚或徐治有关的死亡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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