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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辰一直关注着他面上表情,打铁乘热地言道:“二叔,你好歹也是二房子嗣,难道就忍心看到二房就此沉沦么?还请你以家族为重,应承同意。”说罢,深深一个大拜。
谢景良急忙扶了谢太辰一把,一脸为难道:“二房有难,二叔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但是你的二娘……唉,难办也!”
谢太辰正色道:“二叔放心,二娘那里侄儿亲自去说,保管她同意下来。”
谢景良点头道:“看来这次为了二房,我不得不作出牺牲。好,我同意了。”
两人各得所需,自然是一拍即合,谢太辰便将心中谋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得谢景良连连点头不止。
一场针对大房的阴谋诡计,就此悄然上演。
※※※
将谢瑾送去修学,陆三娘心里面说不出的伤心难过,毕竟横望山离江宁还是有二十来里路程,加之孔志亮要求严格,谢瑾每季只能回家三天,今后相见无疑于少之又少了。
从横望山归来,陆三娘郁郁寡欢地回到家中,竟是莫名其妙地害了一场大病,直到半月方才勉强康健。
这日秋阳高照万里无云,江宁县弥漫着入冬前最后一丝温暖之气。
午后,陆三娘在侍婢幼娘的搀扶下行至后院水榭,落座在轩窗之前,她呆呆地望着池水中的残荷败叶,念及儿子音容,不知不觉又是潸然泪下。
她十七岁那年嫁入谢家,新婚不久丈夫谢怀玉便无故失踪,与儿子相依为命十余载,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大房最后的尊严,其中的苦楚不言而喻,如今谢瑾修学离家唯剩下了她一人,自然倍感孤单寂寞伤心难耐。
“娘子……”幼娘心知陆三娘心思,想要劝慰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喟叹。
正在此时,一个人影轻步婀娜地走入后院,顺着曲径绕过竹林,径直朝着水榭而来。
幼娘见事极快,轻声提醒道:“娘子,顾家娘子朝着这里过来了。”
陆三娘急忙掏出丝帕擦了擦脸上珠泪,起身迎至水榭门口,强颜笑道:“咦,是妹妹来了么?”
来人正是谢景良之妻顾氏,面对笑脸迎人的陆三娘,她脸上神色莫名变幻了一下,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时才奴到处找姐姐,后才得知姐姐正在后园水榭小憩,冒昧打扰了。“
“妹妹这是甚话,一家人何谈打扰!”陆三娘上前执着顾氏之手,颇觉惊讶地笑道,“不知妹妹找三娘何事?”
“是这样的,”顾氏轻轻一叹,言道,“今天上午闲来无事,奴作得一首情诗欲献于夫君,然而总感觉到意境有些牵强,姐姐你出生陆氏名门,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还请姐姐你替我指点更改一二。”
陆三娘微微一愣,哑然失笑道:“妹妹作给夫君之诗,自然是发至肺腑而成,三娘乃浅薄之才,何能行那越俎代庖之举?”
顾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言道:“正因为是送给夫君之诗,奴觉得更应当尽善尽美,姐姐倘若能够指点一下,奴必定铭感大恩。”
顾氏执意请求,陆三娘也不好再行拒绝,笑道:“也罢,不知此诗何处,请妹妹拿来一观。”
顾氏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得甚是整齐的信笺,陆三娘接过展开瞄得一眼,轻声念诵道:“中山一轮月,圆缺应有时,待君今夜久,相思不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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