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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走马岗累虽累,但很热闹。
琴儿从走马回到城里的新家,突然有些不习惯,这么大一个宅子,就住着她娘儿俩、幺妹儿和王婶的小姑子红英及红英的娃。费二爷虽说也住在这儿,不过他老人家不是去附近的书院找好友吃酒,就是去县学乃至府学跟教授、教谕们吟诗作对,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周围邻居一个也不认得,连个拉家常的都没有,更别说跟以前一样串门。
中午买的菜还没吃完,红英不用再上街。吃完捎午,三个人又围坐在阁楼上,守着两个刚睡着的娃,一边闲聊一边做起针线。
“嫂子,你这身棉衣是照着柱子的个头和腰围做的,我哥本来就比柱子高,再说他现在做那么大官一定比以前胖,就算能托人捎到我哥手上,他穿着也不一定合身。”幺妹儿看着琴儿正在缝的棉衣提醒道。
琴儿抬头笑道:“这还用得着你提醒,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哥穿着只会大不会小。”
“往大里裁的?”
“嗯。”琴儿笑了笑,又回头道:“红英,你这几件得做快点。二爷不管咋说也是举人老爷,现而今又是我们家的西席,不能没几身像样的衣裳。”
“晓得,这件事马上好。”红英举起针在头发里撩了撩,想想又忍不住嘀咕道:“夫人,少爷这么小,话都没说利落,站都站不稳,就急着给他请先生,这是不是有点早,这一年百十两银子花得冤不冤?”
琴儿意识到她一定是看着费二爷什么也不用做还有那么多钱拿眼红,连忙道:“二爷可不只是我娃的先生,也是狗蛋他爹的好友,是我们韩家的恩人!他老人家答应做我娃的先生,是我娃的福分。”
“可是……”
“别可是了,刚才那话以后不许再说,再说别说费二爷不高兴,连我都不高兴。”
红英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苦着脸道:“夫人,我……我没别的意思,我不说了,打死我也不说了。”
幺妹儿忍不住笑道:“红英,平时看你挺精明的,咋一想到钱就犯糊涂。你想想,你娃长大了是要给我家狗蛋做书童的,二爷既是我家狗蛋的先生,一样是你娃的先生,你不想让你娃跟狗蛋一起读书认字?”
“想啊。”
“这就是了,以后见着二爷得客气点,可不能再说怪话,更不能惹他老人家生气。”
“晓得,我是一时糊涂,我……我去烧点茶。”红英不知道该如何辩解,跟逃跑似的放下针线准备下楼。
这时候,外面传来段吉庆的声音。
“琴儿,幺妹儿,在家吗?”
“在呢,爹,我这就下去给你开门。”
“快点,有事,有大喜事!”
“啥喜事?”
琴儿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段徐氏的声音:“琴儿,我就晓得你是个有福的,真有大喜事,你可算熬出头了!”
“啥熬出头了?”
琴儿不明所以,跟幺妹儿一起跑到楼下打开门,赫然发现不但她爹她娘来了,费二爷回来了,关班头、柱子、余有福一起来了,连前些日子跟吴道台一起回了成都的张士衡都来了。手里全提着东西,一个个喜形于色。
“士衡拜见婶娘。”张士衡辈分最小,一见着她就把礼物顺手递给柱子,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士衡,你咋回来了?”
“他爹让他来的,”段吉庆跨过门槛,一边往正厅走一边激动地说:“琴儿,志行不但日日夜夜念着你,还帮你求了恩典。赶紧去换身衣裳,县太爷马上到。”
“啥恩典?”
“诰命啊!”段徐氏挽着她胳膊,羡慕地说:“琴儿,你马上就是诰命夫人了!”
“不是诰命夫人,是诰命宜人,不过在我们这儿只要是诰命全是夫人。”费二爷拱拱手,随即转身道:“段经承,赶紧摆香案吧。”
“哦,这就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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