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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叶在身旁穿梭,沟壑一跃而过,顾佐越走越快,眼中只剩下这崎岖的山路,真气在体内流转,于头顶蒸腾出氤氲之气,浓而不散。
一口气就奔到了天黑,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脚步放缓,顾佐寻了个干燥处,一屁股坐了下来,就这么在黑暗中的山林中静静发呆……
那一剑的光芒,那遮天蔽日的黄袍,在顾佐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直到一只夜鸮扑簌簌不知从何处飞起,落于林中某处,这才将他惊醒,重新清点家产。
从树上被震落之时,他的背篓也不知落到了何处,假罗盘、假铜铃和一大堆各种吃食、换洗衣衫,都没了。储物扳指里空间不大,顾佐便将这些不值钱又占地方的杂物都扔在背篓里,重要的东西才存放扳指中,如今想起来,也是可惜。
好在恒翊剑、《搜灵诀》、《妙素丹经》、凝真丹炉、五面小旗、积存的十多块灵石、十贯飞票、少许铜子和道馆的牌票、道牒、牛角短刀、鱼线等等都安静的躺在扳指中,不然亏大发了。
天明时,顾佐已经感到腹中饥饿了。都说修行中人能辟谷,未免有些夸大其辞,真正长期辟谷的,是结丹高修。
与常人相比,修士对食物的需求更大,因为他们的消耗更大,只有在吸纳灵石的时候,才会暂时不需摄入食材,因为灵石中的灵力可以顶一部分食材所需。只有到了金丹境,体内结成可以源源不断供给全身所需的金丹时,才能做到长期不进饮食。
他修行小有成就,所习搜灵真气尤擅追摄,比起过去强上百倍,法术施展开来,不久便追摄到一些野物的踪迹,顺着踪迹找到一处地洞,耐心等候多时,便捕了只肥硕的山兔。
剥皮去脏,生火烤熟,顾佐大吃一顿。吃饱喝足,继续在山林中穿行,有些人,躲得远远的最好。
就这么连续穿行了七天,也不知走了多远,渴饮山泉、饿吃野味,听上去逍遥自在,但这种日子偶尔过过可以,却不是长久之计,除非他不想继续修行。
未到辟谷之境,就离不开生活琐事,每天都花上大半工夫解决温饱,还怎么修行?
因此,七天之后,他开始寻找下山的道路。
以他的修为,这些中原腹地的小山小岭绝不是什么问题,认准一个方向,逢崖则攀,遇沟则跃,没多久便找到了潺潺溪流,顺着溪流而下,日头落山前便见着了人烟。
从半山腰望下去,是一座村庄,百来户人家散落在田亩中,其中近半围聚在一起,拱卫着正中的大宅子。
这样的村子,通常是一个姓氏,正中的大宅子,应当便是本村的族长家了。
顾佐站在高处俯视那座大宅子,隐隐见到宅院内人影晃动,只是瞧不真切,但宅子的规模和格局,却明白无误的表明了主人的富庶。
找户人家落脚,解决基本的生活之需,安安心心修行一段日子,整理一下心情,这是顾佐现在最需要的。
低头瞅瞅自家这身装扮,顾佐轻轻叹了口气,此时又开始痛惜起那个丢失的背篓了,若是罗盘、铜铃还在,在大宅前摆个摊算个卦,会更像那么回事,可如今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多有破损,实在是汗颜了些。
但再大的困难,顾佐也不能畏惧,俗语说人不可貌相,一个修士有没有真本事,是不能只看穿着打扮的,太过肤浅!没有了山阴县上上下下掣肘,顾佐不敢说能混出广阔天地,但解决温饱应当不是难事。
下到山脚下,顾佐寻了些草茎编成绳索,将自己有些褴褛的衣衫从腰上扎紧,再把恒翊剑取出来系上,显得干净利索了不少。
跟一处水洼中掬了把清水略微净了净面,看着自己的倒影,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
扬了扬胳膊,勉励自己:“要努力啊!”
顾佐以雄赳赳之势迈过一道道田垄,左手仗剑,右手叉腰,气宇轩昂的闯入村庄。
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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