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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吭声的顾清溪终于低低地来了一句:“奶,婶,地道不地道的,我不懂,我姐再怎么着,也是我姐,又都是一道在县城读书,她真有个不好,我能不难受嘛!”
大家一听,又是夸,又是安慰,不过那眼神里多少有些同情。
顾清溪看到这,多少猜到了,只怕是大伯娘已经嚷了一遭,说自己不顾顾秀云自己回来了,说不定还说了一点别的一些有的没的。
当下也就不理会,径自和自己娘嫂子过去了大伯娘家。
一进大伯娘家,就见院子里雪还没扫,灶房里冒着烟,这显然是饭还没做好呢。
廖金月见了,笑了下:“这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没吃饭呢?”
马三红从茅草窗户里探头,看到了廖金月,很没好气:“家里遇到事,能吃好饭吗?可不像你们,早早地吃饱了,倒是来说这种风凉话!”
廖金月一听,差点压不住脾气,不过想想自己闺女说的话,她觉得闺女说得有道理,不能争这种气。
于是便没搭理马三红,恰好大伯哥出来了,便说过去看看秀云。
顾清溪大伯忙说:“在屋里躺着呢,昨晚回来冻得不轻,嘴都是青的,又是灌汤又是暖身子,这才慢慢缓过来,现在还怕落下什么毛病呢。”
说着间,把她们让进去了。
大伯看看自己媳妇,不像是要过来招待的样子,便也搓搓手出去了,毕竟他是大伯哥,弟媳妇带着闺女媳妇过来看,他一个男人家也不好总站这里。
顾秀云半蜷缩着身子躺在炕上,身上一床被子,被子上又搭了一层半新的老蓝花手织粗布棉被。
此时的她也醒了,正在那里眯着眼睛发呆。
她一眼看到了顾清溪,就有些恼,别过脸去不搭理。
廖金月一看,就有些不高兴了,什么人哪,好歹来者是客,哪有这样子的?
顾清溪却不慌不忙,过去关心起来:“姐,昨晚你冻得不轻吧?”
顾秀云瞪了顾清溪一眼:“得,别假惺惺的!”
顾清溪不理这茬,又问:“冻得差点没了这条命是吧?姐,我想想你那难受,心里也替你难受。”
顾秀云都要气死了,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是吧?
她没好气地说:“能离我远点吧,行了,别装了!”
顾清溪却仿佛根本没听到这话,又说了:“姐,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我走路,你骑车子,怎么我好好地到家了,你却挨冻了?当时我大伯娘过去说你找不到了,我烤着暖炉,吃着烤红薯,结果你却还在挨冻,我想想心里真不是滋味。”
顾秀云听着这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
她这是安慰自己的还是故意气自己呢?非得这么说吗?有这么说话的吗?
她本来冷得要命,根本不想起来,此时也忍不住一咕噜坐起来:“你是故意来埋汰我的吗?嫌我没冻死非得跑来气我是吧?”
顾清溪却根本像没听到一样,又说道:“姐,你好好养身子,你偷笔记的事,我就当你是小鬼上身了,看在你差点冻死见阎王爷的份上,就不和别人提了,你仔细养着,可别活活冻死,不然传出去人家笑话。”
这一句句的,左右离不开“死”这个字,把顾秀云气得当场就要过来和顾清溪撕。
旁边的廖金月和陈云霞开始的时候还纳闷,后来看顾清溪说的话,一句句直戳顾秀云肺管子,差点憋不住笑了,现在见顾秀云要爬起来打顾清溪,赶紧过去要拦住。
偏生这个时候,有几个村里的媳妇老太太的,也都跟着过来看热闹,马三红那边在灶房里拉风箱没听到,这几个村里人就直接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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