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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衣和添香清晰地看见,洁白被褥上的那几点鲜红梅花。
两人呆了半晌,沈妙言后知后觉唯恐床上的人醒来,于是匆匆抹去眼泪,“他说再也不想看见我,我这就离开!你们不许拦我!”
说罢,从床底下拖出那只大红木箱,不顾小腹的伤,急急忙忙出了寝屋。
她几乎敢肯定,若她继续留在这儿,等这男人醒了,等待她的还不知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而且明天一早,他一定会逼着她去给那些人道歉……
小脸上遍布寒意,她拎着盏灯笼独自闯出太子府,左右顾盼了下,最后朝倚梅馆而去。
已是后半夜了,倚梅馆后院却灯火通明。
安似雪披着衣裳坐在软榻上,沈妙言抱着她的腰,也不哭出声,只默默流泪。
“自己选的路,你还有脸哭?”安似雪抚摸着她的发顶,想要训训她,却实在是说不出重话,“就在倚梅馆住下吧,总少不了你一口饭。”
沈妙言擦擦眼泪,哑声道:“谢谢姐姐……”
安似雪让小丫鬟帮她准备了间厢房,又在屏风后备了热水沐浴。
小姑娘独自泡在浴桶里,那里疼得厉害。
她不敢声张,自己摸索片刻,发现竟有撕裂的痕迹,还隐隐有血丝渗进清水中,可见那人根本是半分怜惜都没有的。
她战战兢兢出了浴桶,自己从红木箱里取出药匆匆涂抹在伤口处,继而羞耻地穿上衣裳,爬进了被窝。
这些年,她的经历与寻常女孩儿都不相同。
所以那些及笄前、嫁人后该由母亲教导的东西,她一件都不知晓,因此盯着帐顶,只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从今往后,大约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但这意味着什么,她仍旧朦朦胧胧。
快要睡着时,她想着那人强硬地闯进她的身体,那种被撕裂的疼痛,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经历。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与此同时,东流院。
君天澜醒来,盯着床上的黄铜烛台,目光沉郁可怖。
拂衣和添香战战兢兢,将沈妙言离开之事说了一遍,瞧见这人抬手,紧忙行了个礼退下。
君天澜掀开锦被,只见洁白的褥子上,残留着几滴洇开的血,宛如傲雪红梅。
那是她留下的……
他,终是强。要了她。
男人静静坐在床上,不知作何感想。
但唯一肯定的感觉是,他并不快乐。
用这样的手段成为她的男人,他并不快乐。
修长的眼睫遮住了暗红色瞳眸,也遮住了其中的懊悔、受伤、难堪。
翌日。
熟睡的小姑娘是被争执声吵醒的。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这厢房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听见安似雪冷漠的声音传进来:“不错,她就是我送到你床上的!我不能为你生孩子,难道你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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