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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你此番下山,是为寻找破命人,切记在此之前,不可妄动道心,一旦一¨”
夜深了,景尘又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他抬起手臂压在汗湿的额头上,紊乱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依稀回忆着梦里模糊的情境,半晌后下了床,披上外衫,坐在书桌边点了灯,一手铺开纸张,提笔在纸上写下:破命人、道心。
翻来覆去看着这五个字,景尘就这么静静坐在桌前沉思,一直到窗外微微见了天亮,听到了大屋房门开响,他将纸折叠压在一本道经中,重回到床上躺下。
冬日的天白的迟,尽管薛睿那头还没有消息,但余舒照样为大衍做起准备,每天比平日早起半个时辰,起来背书练字,等天再亮些,就出门到街上杂食铺子称上半斤饼子,挑二两咸菜豆,打上一壶油茶回来做早点。
天冷了,白天下厨房做饭要沾水,容易冻手,余舒持家有道,不会省这俩早饭钱。
去敲了敲景尘房门,余舒回屋把余小修叫起来,摆上碗筷,三个人吃了早饭,余小修去上学,余舒就收拾了桌子,到景尘房里给他换药。
景尘手上的伤口长了几日,缝儿都差不多合上了,分别横在手指关节和掌心处的两道刀口子深深的还是肉眼可辨,显得可怖,余舒小心翼翼地拿棉布沾着热水清理了一遍,一边撒上药粉,一边问道:“还疼吗?”
景尘摇摇头,想了想,又道:“有些痒。”
余舒叮嘱道:“痒是好事,慢慢就长好了,千万别随便乱挠,知道吗?”
“嗯。”
景尘低头,看着正专心拿棉布一圈圈给他包手的余舒·突然开口道:“小鱼,我以前同你提起过,我下山入世是为何而来吗?”
余舒手上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道:“怎么好好地问起这个·我记得在船上时我就同你说过,我对你的事知道的不多。”
若是她没记错,他曾对她提起过,他此次下山是为了寻找能破他计都星命格的人。
“我昨晚梦到,似是我在山门中的师父告诉我,我下山是为了寻找破命人。”
余舒猛地抬头看着景尘。
“你知道什么是破命人吗?”景尘面色困惑,对于这梦中的提醒·他想了半夜都无解,还有道心又是指的什么?
余舒心中惊疑,他梦什么不好,怎么就偏偏梦见了这个,这要她怎么对他解释,难道要把他命犯计都星,会时时祸累旁人的真相告诉他?
余舒拿不定主意,之前不告诉景尘·是因为怕他一知道真相就避开她,好像当初在义阳城一样,但总这么瞒着他也不是个事儿啊。
要说他们都相处了这么久·字据也让他立了,他也亲口答应过,她就算真和他说明白,他未必就会一走了之。
但是,真和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只要他一日不想起来,知道了破命人是什么,也无处去找寻,这种事在他恢复记忆之前说出来,只能让他白受一场打击·未必就是对他好。
倒不如一瞒到底,就算日后他想起来会责怪她,她也认了。
景尘不是不会看人脸色,余舒的犹豫,让他察觉到,她似乎在瞒着自己什么·有关他的事。
“小鱼,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余舒歪歪脖子,让她编谎话容易,说真话却别扭:“景尘,实话说,我是知道你一些事,但是不方便对你讲,还是等你自己想起来吧,啊?”
景尘看着余舒局促的样子,到底是不想为难她。
这时候,院外门敲响了,余舒怕景尘再问,赶紧将他手上纱布打了结,“我去开门。”
余舒小跑出去,一拉开门,看到门外一袭雪缎灰裘的俊俏男人,差点手一抖又把门甩上去。
“怎么着,这副样子,是见到我不欢迎吗?”
“哈哈,哪有,是没想到你这么一大早就上门,”余舒干笑两声,那天晚上在巷子口,薛睿不清不楚地答了她一句话,让她到现在心里头还犯着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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