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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请先生教啊,我原来是有先生的……”韩睿说到这里,脸色更沉了沉,想起了他那神秘莫测的师父。也不知师父离开湘王府后会去哪儿呢?
师父走之前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青山绿水,总有相见日。这种江湖气很重的话,他是很少说的,但偶尔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总带了点难以言喻的沧桑味道。
韩睿想,或许师父是去了却自己的恩怨去了吧?
在这位先生走后,湘王没提起,江妃却是专门征询过他的意见,说要再给他请位先生。韩睿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笑。
等新的先生再来,他就用些小手段,无非是纨绔子弟那套小打小闹之类的做派,把新先生给气走了。
之后他就打着省亲的名义跑到西江来,没有再给继母在他身边安插眼线的机会。
“宗室与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弟,年满十三岁的,可以到国子监入学。”韩睿向甘田田解释道:“我已经给父王去信提过此事,等这边事了,我就会回京入学了。”
“那挺好的啊。你每天这么跑来跑去也不太好吧……”
要是搁在别的贵人身上,甘田田自然不会如此说话,可韩睿……算了吧,和他客气什么啊。
这个超级古怪的家伙!
韩睿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点头说:“是啊。我的好日子快到头啦,嘿嘿,要去受管束了……”
实际上,他说的好日子,却不是说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西江的作为,江妃不可能不察觉到异样。而且离开京城这么久,不知他们母子又在父王面前演了多少戏,灌了多少迷汤。
就是因为他在府里的日子过得越发艰难,韩睿才决定要到国子监去“受罪”。
说是“受罪”,也不夸张。
国子监,对于普通官家子弟和太学生们来说,是他们晋身的阶梯,在他们而言能进国子监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可是对根本不会参加科举的宗室们来说,国子监就是个消磨时间的学校罢了。
不过国子监也不是什么宗室子弟都收的,最基本的经史文章总要会,就算不擅长写八股文,该懂的东西也都要懂些才行。
好歹也是大萧最高学府,不能收一群纨绔进去败坏学校风气吧?
江氏之前没想到韩睿会想去国子监,更没想过在她心目中和“草包”划等号的韩睿,能写得出让国子监的教授们点头通过的文章。
可韩睿绕过了她,直接给湘王去信,信上还附着自己写的一些新的时文。无论是书法还是文字,都是水准之上的。
湘王看得老怀大慰,还回信表扬了儿子在西江省没有光顾着玩儿忘记了学业。韩睿在信里说,自己一直跟着表哥方少白参加一些地方文会,又遇到了几位退隐乡间的进士老师,云云,反正把自己的学业进步说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事实却是他本身经史水平就不差。过去只是为了麻痹继母,装得顽劣无知罢了。
等到江氏想反对的时候,发现湘王已经兴冲冲地把韩睿的文章和自己的亲笔信,交给管事带到国子监申请入学去了。
真要坏事,江氏也不是没法子。可她和韩睿的关系,表面上也没差到这程度……而且,江氏认真思考过韩睿要入国子监的意图,也没有看到太多对自己不利的地方。
他或许是对自己心存警惕,也想保住自己母妃留下的产业,但一个小孩子,能闹出什么风浪来?跑到国子监去,只是因为在家里待着不自在吧?
既然韩睿的入学已成定局,江氏也就没再去管这事。
“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甘田田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明明和韩睿也有过一次挺正式的告别,但上次……和这次……心情好像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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