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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流冰固执地要推开她,眼神执拗而明亮,“我不要离开这里,外面,都没有你。”想一想,他又笑,“好像,这里也没有你。没有灯光,没有你的饭菜香,没有你的声音,你也不再回来。我想,你已经忘了这里。”
深蓝色的窗帘,衬着他苍白的脸,唇上的血,有种撕心裂肺的美。
窗外天色渐黑。雨却越下越大,被风吹斜,一直落到他和她的身上。
牧流冰凝视眼睛红肿的明晓溪,眼神一冷,声音忽然变得比窗外的雨还要清寒,“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恨你。”
明晓溪痛恨自己。这一刻,她为何只会哭泣,连一句话,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应该恨你,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你为什么要让我尝过幸福的滋味,再将我抛下。如果我一直在黑暗中,我会觉得生命原本就冰冷得像死寂,你用你的爱把我送上云端,再将我扔下地狱,明晓溪,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她泪眼望着他,他眼底的痛苦将她撕碎。
牧流冰仇恨地望着她,“我恨你,我最恨你的是,你让我恨你我也无法真的恨下去。”
这一句话,抽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仿佛呕出了体内最后一口鲜血,苍白着脸,晕倒在明晓溪怀里。
皇家音乐厅的休息间。
东浩雪甜笑着送上一束百合花,“澈哥哥,预祝你演出成功!”
风涧澈微笑着接过花,拍拍她的脑袋,“谢谢你,小雪。”
“嗯,那个……”东浩雪吞吞吐吐,瞟一眼身边的小泉,小泉却扭过脸去不睬她。她咬咬牙,然后满脸堆笑地对风涧澈说:“有……有一些事情……明姐姐没来得及和我们一起到……她……她一会儿就来……”
风涧澈略微一怔,“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什么事也没有!”东浩雪慌忙解释,“只是一点小问题,没关系的!”
“这样啊。”
风涧澈望着窗外的夜雨。
光榆医院。
气氛压抑得像死一般沉寂。明晓溪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灵魂似乎已经抽离。她两颊被风吹干的狼狈的泪迹和胸前溅落的血花,触目惊心得让人觉得不真实。鬼堂站得笔直,直挺挺地站在手术室门旁,眼神阴郁地瞪着亮着红灯的“手术中”三个字,他右脸的刀疤益发显得狰狞。
兰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跳起来,指住明晓溪的鼻子,“都是你!你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都是你害死了冰!”
明晓溪慢慢慢慢抬起头,声音静若落叶,“他没死。”
兰迪灿烂的金色卷发气得乱晃,“你还敢说!哈,真是个无耻的女人!你残忍地抛弃了冰,你早已经杀死了他的心!自从那天你离开他,你知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没有见过比他更痛苦更伤心的人!他每天每天都在折磨他自己,你知不知道?!”
明晓溪静若木雕,只有眼睫毛在微微地眨动。
“哈!”兰迪湛蓝的眼睛窜出怒火,“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究竟在用什么恶劣的手段伤害冰?你怎么可以让一个人活着却好像在地狱里!”
明晓溪不动不语。兰迪气急攻心,冲上去猛晃明晓溪,“你说话呀!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为什么现在开始装傻?!告诉你,如果冰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明晓溪蓦地扬起睫毛,眼睛澄如明镜,声音静如飞花。“他、不、会、死。”
一怔。然后,兰迪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这句话就可以救得了冰?除了骗骗你自己,还有谁会相信?”
“我相信她。”一个美丽如夜的声音响起,“还有,放开晓溪。”
“瞳?”
看到站在面前那个美丽的身影,兰迪险些气歪鼻子,“你居然帮外人说话?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瞳冷淡地笑,“她是明晓溪,我的朋友。”
兰迪的下巴掉下来了。天哪,那个比冰霜还冷漠的酷女居然也会宣称自己有朋友?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淡金长发的男人脱下手中的橡皮手套,冷漠的眼睛淡淡一扫,落在仍旧保持惊诧状的兰迪身上,“果然是你,到哪里都让人不得安宁。”
兰迪摸摸鼻子,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做个鬼脸,“又骂我,总是骂我,修斯,你就不可以对我表现得友善一点吗?”
修斯淡淡一笑,“你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我有表现的机会吗?”
“哎呀,不说这些,”兰迪的脸有些红,“快告诉我,冰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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