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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再次遥望了下阿音的车子方向,慢慢地放下了手中剩下的最后半个馒头,拧眉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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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西南角有一处地方,平日里很少有人会去。只因那地方终年不见太阳,阴冷又潮湿,再有种种不可言说的缘由,所以宫里人都不愿提及它。
这个地方便是宫人受刑之处。
这儿的屋子只有门,没有窗。仅仅顶上留了几个小孔权作通风用罢了。
此时这里关着的,却并非是做错了事准备受刑的宫人,而是一些身份尊贵之人。
只不过,是原本的身份十分尊贵而已。
冀行箴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院子里,也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有四间屋那么长、顶梁很高的屋子。
门一打开,就有腐朽而又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其中混杂着的,还有皮肉烧焦的味道。
冀行箴脚步顿了一顿方才适应了这样的味道,而后举步迈入。
屋子里原本是扣着二十多个人。只不过受了冀行箴的吩咐,所以其他人已经暂且关到了这个院子里的其他屋子内。只留下了这一个人,来接受太子殿下的单独审讯。
屋子里点了六支火把。火把的光很亮,因着屋子没甚太多风通过,所以火光比起平日里更加明亮起来。
也因此,被绑缚在架子上的那个人影就显得尤其清晰了。
冀行箴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那人粗粗地喘着气,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喘。息声。
许是因为长久没有动静,那个人忽地抬起肿胀的眼皮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见到冀行箴,他全身剧烈挣扎起来,嘶吼道:“你个小人!你个卑鄙的小人!竟然敢设套暗算我!”
冀行箴看着他被绑着的半裸的身躯,冷冷一笑,撩了衣袍在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
“宁王这话可就说错了。”不同于在外时候的温文尔雅,冀行箴面容沉肃,唇角带着讥诮笑意,目光冷厉地望着架子上的人,“明明是你下套于我。我反将了你一军。”
“屁话!”宁王暴怒,吼道:“我原先没想到为什么你准备得那么充分。现在想想,分明是你算好了我会行这一招,慢慢引我上钩罢了!”
“是么。”冀行箴嗤笑道:“我觉得我做的安排远远不如宁王爷多。”
宁王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完好皮肤了,全是鞭伤,烫伤,还有各种刑具留下的痕迹。
他不顾身上的伤痛,用力挣扎着,怒喊道:“连肃居然敢对我用重刑!老子下辈子做鬼也不会饶了他!”
身躯拉扯的时候,他身上的皮肉一点点地继续撕裂开。他却似是感觉不到伤痛,既然继续着。
冀行箴不去理会这些。
他微微垂眸,沉声说道:“我有几件事,想要和你求证。”
宁王朝地上猛力啐了口,说道:“老子就是不告诉你!”
冀行箴根本不搭理他的话语和他的动作,只平静地说道:“第一件事。那俞千雪,你命她给阿音下毒。是也不是?”
宁王爷哈哈大笑,并不回答。
“其二,你当年来宫中的时候,曾经把一些东西给了大皇子冀符,让他暗害于二皇子,是也不是?”
宁王狠狠瞪着他,“你说呢?”
“其三。你命章行、章乔两人培育岳眉和章之铭,让那两个假扮崔治崔悦,意图控制崔家。是也不是?”
宁王嘿嘿地接连笑了十几声,眼睛里冒着怒火,问道:“如果我说不是,你能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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