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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戚守月外形稍微……嗯,非常凄惨,这让戚采意从内心散发出爽感。
半张脸水泡挑破糊上了药膏,另半张脸青一块紫一块,肿的像个猪头。可奇妙的是,哪怕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戚守月靠在走廊柱子上仍让人觉得风采夺人。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抹最浓艳的朱红色,抹在哪里都显眼。
顾写意狭长的凤眼裂开一条缝,黑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又阖上,嘴里低声嘟囔了几句。莫怀前凝神倾听,片刻,刻意压低嗓门,用一种较为柔和低沉的嗓门轻声说:“世子,我家主子爷醉酒困顿需要休息,若您有事找他商量,请明日再来。”
戚守月吊儿郎当的走近顾写意,贴近脸,附耳轻声说:“我觉悟冒犯之意,真心仰慕您的风采容颜才做出唐突的事情,求求你原谅我吧。”戚守月时而顽劣时而深情,贵为一国世子,又有一副多情的好相貌,低声细语讨好时,连恨他牙痒痒的戚采意都有种难羞耻到无力回绝的感觉。
顾写意无声,慢慢张开眼帘。
莫怀前仿佛背后长了眼,立刻将他放下来,顾写意倚靠在莫怀前身上,带着酒气半醉半醒,突然,毫无预兆地伸出手,捏住戚守月的下巴,将他的脸生生又扯近了些。戚守月痛地皱起眉头,顾写意带着酒气的呵气拂过脸颊,戚守月觉得又暖又痒。顾写意也贴近戚守月耳边,说:“爷教你一招,人在真笑的时候,眼角周围是会有细纹的。假笑呢,就会像你现在这样,让人很想……”嘴唇触碰到了耳廓,温润的触感,还有戏谑冷酷的嗓音让戚守月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对方又道——
“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就见顾写意发起了酒疯,几巴掌劈头盖脸打在戚守月身上,边打边骂:“让你堵老子的路!都尼玛爱挑个静地方堵老子,爷脸上长着欢迎人来堵路的字吗!”
戚采意傻了,远远跟在后面的太监侍卫们傻了,包括戚守月最先都被打傻了!
戚守月最先反应过来反击,可惜莫怀前在旁,总能看似劝和实则举重若轻将戚守月的攻击化解掉,典型拉偏架。顾写意一通揍,专挑戚守月受伤的地方打,看的戚采意只撮牙花子,一边暗爽着一边替戚守月害疼。
巡弋的侍卫们赶上来将他们分开,戚采意绷着脸忙解释——“哎,要不都说喝酒误事呢!大雍皇子喝多了,被王兄挑衅几句耍起了酒疯。此事大大有碍观瞻,大家就当没发生过,谁敢出去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侍卫们连忙称是。顾写意则又趴上莫怀前肩头,心满意足睡起了好觉,这时候倒是不嫌弃人多堵路了。
戚守月站在原地,鼓着腮帮子一副抓狂想找茬的模样,瞪着顾写意他们越行越远。不知过了多久。
“守月,那个大雍的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妨碍我们的计划吗?”戚微之鬼魅般冒了出来,从后面踱步上前问道。
“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哦还有,他酒量不错。”戚守月转过头,表情既没了往日的轻佻不正经,也没了气急败坏的模样,单纯认真而淡定的看着戚微之:
“刚刚他绝对没有醉,是清醒着的。”
戚采意背着手,一路跟在顾写意他们的屁股后面到了专程准备好的驿馆,探头探脑左顾右看。莫怀前不带什么感情瞅他一眼,看出是个赶都赶不走的主儿,只交代一句让他轻声说话,自家主子爷酒后不适,听不得大声嚷嚷。戚采意翻了个白眼。
顾写意跟个没长大的小儿一样,往床上一滚,闭眼不动了,莫怀前沏解酒茶端来服侍他喝下,又打来热水伺候他洗漱更衣,再然后……莫怀前熄灯拽着戚采意离开了房间。
戚采意原本还打算近水楼台,和顾写意彻夜长谈人生理想进而促进革命友情的。见此情此景,不由“哎哎”发问:“他这就睡了?真睡了?能叫醒他吗?”
莫怀前在戚采意腰上轻推一把,戚采意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将他平缓送出很远才能停下脚步……
月色如水,莫怀前如同月下青松,立于台阶上对他客套微笑,说:“睡了,真睡了,不能。二殿下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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