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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宝,洗了澡好好睡觉。”苏太太笑得眼睛都不见了,目送着女儿和外孙出了屋子,这才将烛台吹灭,仔细关了门离开。
苏婉抱着小家伙来到自家屋门口,还没伸手,小家伙已经主动伸出了小胖手推啊推,没推动,扁了扁小嘴看着苏婉,苏婉非但袖手旁观,还冲他咧嘴戏谑的笑了:“继续啊,你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吗,这点力气都没有?”
小家伙抿着唇看着苏婉不说话,直到苏婉伸出手做了一个推的姿势,小家伙这才也又伸了手,这次估计是使出了吃奶的力,一下就把们推开了,颇有些气势磅礴的味道。
“居然推开了?”苏婉睁大眼,故作惊讶状,在儿子脸颊亲了一口“好棒啊大力水手。”
小家伙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也知道麻麻亲了自己,正兴奋着,有礼貌的回了苏婉一脸口水,指着门咿咿呀呀的叫,亲手把小家伙带到现在,尽管听不懂他说什么,作为母子的默契还是有的,苏婉挑眉:“你要关上门再推一次?”
宋子恒原本在屋里点了灯写家书,门被推开时便知道是自家娘子和儿子回来了,只是因为信还没有写完,他便没搁笔,只是抬头笑着看向门外,结果没看到人进来,倒是看到他娘子细白的手伸进来将门关上,母子俩一个关门一个推门玩得不亦乐乎,宋子恒也不知道用什么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索性趁着他们玩闹间,先将信写好。
于是苏婉和儿子玩这个幼稚的游戏,一直玩到刘妈把热水端过来,小家伙还有些不乐意,指着门咿咿呀呀的叫,闹着要继续玩,这事宋子恒也写完信搁笔了,用镇纸将信固定住晾干,自个儿起身走到门口,先前还闹着要继续推门的小家伙,一见到爹出来,张开双手就扑了过去,二十好几斤的重量,又是这般毫无预兆的一扑,苏婉险些没抱住,还好宋子恒反应快,一个箭步上来,稳稳的把人接住。
小家伙还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小胖手紧紧抱着宋子恒的脖子,回头看着苏婉咿咿呀呀,苏婉脸到那时就黑了,小家伙,她没开始教训他,他先给她告起状来了。
宋子恒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小家伙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估计在期待威武雄壮的爹好好揍总是不带好他的娘一顿,结果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爹,一转头便揽住了他娘的肩膀,小家伙顿时就愣住了,小嘴微张,估计有些接受不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掰着宋子恒的手,成功把他的手掰离了苏婉的肩膀,苏婉挑眉,刚在心里想她儿子到底是不是人精变的,这么小就知道记仇,还不让他爹自己,难道是想玩孤立?下一秒肩膀被小家伙紧紧抱住,苏婉忍不住噗嗤一笑。
宋子恒也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霸占着我娘子,还不准我碰,你倒是霸气。”
刘妈将水兑好,又拿了小家伙睡觉穿的衣裳,凳子帕子都准备好,这才低头出去了,离开时一脸忍笑的表情,想来也觉得半大的孩子就会跟老爹争宠的画面也太好笑。
“行了,没人抢你娘,先去洗澡。”宋子恒不顾小家伙别扭的姿势,托着他肉嘟嘟的小屁股往屋里走,一把坐在刘妈备好的矮凳上,麻利的脱着小家伙的衣服,苏婉仔细关上门和窗,不让风透进来,又顺便将宋子恒刚写好晾干的信装进信封里,这才回到宋子恒跟前,小家伙已经被脱得光溜溜的,还不自觉,朝苏婉张开双手,苏婉没理他,看着宋子恒将他放进水盆里。
给有自主行动力的小孩子洗澡绝对是灾难,要么孩子怕水,哭着吼着不要碰水,要么爱水如命,宋良辰就是后者,别提多爱玩水了,宋子恒刚把他放进水盆里,他的双手双脚就开始活蹦乱跳的压水花,自个儿溅了一身水不说,把宋子恒脸上身上也溅湿了,自个儿还浑然不觉,直冲着苏婉咧嘴笑。
宋子恒不动声色的调整了小家伙的位置,双手瞬间固定住他的双手双腿,苏婉这才坐下来,拿了帕子给他擦洗,小家伙脑袋动个不停,还在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宋子恒不敢用力,冷不丁就被他跳走了一条腿,小胖腿一抬一放,苏婉毫无预兆的被他溅了一脸水花,伸手抹了一把脸,再睁开眼,就见到小家伙冲她笑得更开心了。
苏婉咬牙:“熊孩子!”
幸好已经洗完了,宋子恒不顾小家伙的挣扎,冷酷无情直接将他从水盆里抱起来,擦干身子换上衣裳,苏婉已经出去叫人打水给她洗澡了。
夫妻俩都收拾停当,躺到床上时已经过了戍时,宋良辰早就呼呼大睡了,宋子恒熄了灯躺到床上,苏婉这才问,“相公可有觉得今日一事,或许与于公子有关?”
“还不清楚,不过长安兄似乎知道些什么,那日与他商量提前支些银两出来时他便提了一句,不管支多少钱,地定要尽管多值些。”
苏婉想了想,“生意一事毕竟也与曾公子有关,该日有空相公直接问他便是,早些问清楚,也生得爹和二伯他们忐忑不安。”
“我知道,后日我沐休,正巧长安兄也有空,到时请长安兄来家一聚。”宋子恒是每逢十日沐休一日,曾长安与他却不一样,他本来就是家中安排的闲职,混个日子而已,家中也不期望他干出什么事业来,一干同僚也俱是遛狗摸鸡的纨绔子,没甚个上进心,上峰也睁只眼闭只眼,所以每日只管去应个卯,事后自个儿想干嘛便干嘛,因此宋子恒才能断定曾长安有空。
苏婉闻言点头:“这都六月份,正巧也该商议分红了。”
宋子恒笑着轻拍苏婉的背,“娘子睡罢,这些事自有我们去操心。”
又过了一日,店里的生意还未见降温,苏老爹也不知该激动还是该头疼了,他这几日在提醒掌柜教好伙计,等限量的名头推出来,铁定有人不满,到时伙计的态度须得比平日还好上几分才行,甭管客人如何生气,都得好声好气的将人安抚好送走。
宋子恒沐休前一日,送了帖子去给安远侯府,到第二日,不但曾长安来了,于衡远竟然也有空过来,笑眯眯的问宋子恒:“听闻子恒有事要问长安,我琢磨着问他倒不如问我。”
曾长安也不卖关子,在一旁开门见山的道:“我知道你想问铺里的生意,是表哥的功劳,跟我没关系。”
宋子恒这才问:“不知衡远兄做了什么?”
于衡远眉目含笑,颇有些春风得意:“你猜?”
这人一开始还端得一本正经,等刘妈得了苏婉的吩咐,把宋良辰抱出来后,终于绷不住了。宋良辰一瞧见于衡远便整个人扑了上去,倒不是记性好,而是于衡远自从点破了自个儿的身份,来这里便不像当初一般穿着简朴低调——其实相对他而言,以前确实是低调了。今日穿了一身华丽锦袍,更显得眉目如画,如何能不入宋良辰的眼。
曾长安倒在一旁不是滋味:“良辰还记得表兄?”
于衡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将人抱过来,小家伙搂着于衡远就开始图口水,笑容灿烂,眼里根本看不到其他人,曾长安先前还有些不是滋味,这会儿已经为宋子恒点蜡了,良辰不记得自己没关系,连亲爹都没瞧一眼,果然有对比才能出幸福感。
不动声色的将曾长安同情的眼神尽收眼底,宋子恒瞥了那头亲亲热热好像亲父子一般的两人,温和的笑道:“良辰,叫人啊。”
于衡远惊讶的反问:“良辰就会说话了?”
仿佛是回答于衡远的问题,他的话刚落音,小家伙便笑眯眯的冲他张口道:“娘!”
于衡远先前还笑颜如花的脸,瞬间就黑了,宋子恒脸色也有些不好,有种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脚的感觉,不过两人还算淡定,最不淡定的反而是最置身事外的曾长安,他直接将刚刚含进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咳嗽了好几声,一边咳一边捧腹大笑。
在宋子恒和于衡远幽幽的视线中,曾长安渐渐把笑声收了,只是仍垂着头忍笑,肩膀都在耸动。他表哥自来骄傲,最讨厌别人说他女气,上回被小家伙的亲娘明晃晃的暗示长得像女子一般漂亮,这回倒好,直接被小家伙当成娘了,他该说不愧是亲生的吗?
被小家伙一打岔,等刘妈进来把人抱回去后,于衡远也终于不再端着了,直接将来龙去脉和盘端出。
事情还要从上次泡温泉说起,听了宋子恒的要求,曾长安灵光一现,不但吩咐下人记得每日给宋家送一桶泉水去,另外还要运两桶回宫,孝敬太后和圣人——这法子对别人不好使,宫里戒备森严,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送进来的,不过于衡远如今领职协理内务,下面的人正追捧着,运两桶水也就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也正是别人做不了的事,于衡远做了,太后感动的忘乎所以,拉着圣人就道自个儿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果然没叫她看走眼,都这般大了还是一颗赤诚之心,本是圣人给他的赏赐,他自个儿都没享受,便只想着拿回来孝敬他们了,整个宫里除了老三,谁还有这样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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