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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想到这儿,不由眯起了眼睛,随即被人敲了额头,她回神,就对上宋子恒泛着清澈笑意的眸子:“娘子在想什么?”
“我想知道,最后这红利是如何分的?”
“虽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但若无意外,应该是照长安兄说的算。”
“我倒觉得一成太少了,若日后银子分的不够多,曾公子怕不会乐意与咱们长期合作。”
宋子恒一愣,忽然正色道:“娘子觉得如何分最好?”
“再添一成,有钱大家赚,岂不是甚美?”
宋子恒想了想,终于把苏婉揽进怀里,笑道:“娘子所言甚是,我明日便有岳父和大哥商量。”
自从合作定下来了以后,其他事情进展的便格外顺利,第二日苏老爹几个人去曾长安说的店铺看过,对其地理位置异常满意,面积也够大,只需重新装修一番即可。
几人都是行动力迅速的人,等着年前生意开张好好赚一笔,瞧完店铺苏老爹便开始着手整理店铺事宜,而宋有根则负责回乡运酒过来,他来的时候几人坐一辆马车,看着还有几分寒酸,回去的时候却带了浩浩荡荡一批人,是京里最有名的镖局,曾长安出面谈的,定下了长期买卖,叫宋有根带这一趟,日后要酒只需叫镖局的人过来押运便是。
苏老爹与宋子恒早出晚归的忙碌,苏婉和苏太太整日在家带孩子离不开手,没法帮衬一把,当然也不需要她们女人抛头露面的帮忙。外头没她们的事,家里却有,再有两三个月便要过年了,苏老爹夫妻今年看着应该是在京里过,多了两个人,需要备的年货自然也多了起来,且不提京里,给老家备的节礼也万万不可马虎,以前还想着路途遥远不好送太多东西回去,而今镖局还会往宋家村去几趟,顺便将节礼带到也便利。
于是苏婉痛痛快快的采购起来,自家的年货都放一旁,先买些精致又实用的东西给宋小妹添妆。
选购东西啥的,自然是自己亲自去比较方便,只是天气凉了,京里风大,怕宋良辰受不住,而苏婉要喂奶,她自己去逛街,把孩子扔在家里也不现实,苏太太索性不许苏婉出门,自愿将事情都揽在自个儿身上,奈何苏婉不领情,她想逛街想很久了,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哪能放过?
当然苏婉也学乖了,不跟苏太太顶嘴,当面认了,转头就让宋子恒去跟苏太太说情,比如给家中长辈挑选节礼,哪能劳动岳母大人,且小辈的一份心意,自然要自个儿动手才显得真诚。
苏婉想的很好,到宋子恒这头却显些遇到波折,宋子恒也很赞同岳母的观点,毕竟他们往年都在南方,相对还算暖和,京里的冬天简直不是人过的,一进入十月份便开始北风呼呼呼了,总让人担心分分钟要下雪的节奏,宋子恒不但担心小的,也担心大的吹多了风受不了,可是自家娘子又是撒娇又是哀求的,宋子恒最后还是没撑住,只是向苏太太求完情以后,第二天便着人去租了辆车回来,跟在老家常坐的板车不同,是有门有窗的牛车,掀开车帘坐进去,里头被厚厚的帘子遮住,别提多暖和了。这车不单坐着暖和,车把式服务也周到,跟在后头又是搬东西又是介绍哪家店不错,跟苏婉上辈子的艺人助理工作性质类似,反正就是全天候服务,在街上全程跟着她们,如此一来价格便不菲了,且宋子恒一租就是长达半个月,他估算自家娘子应该要半个月之久才能将东西采购完毕。
苏太太见到这阵仗,哪还有不明白的,笑眯眯的抱着外孙上了车,车帘刚被拉下来,转头就拧了苏婉一只耳朵:“你真是越发长进了啊,我不让你去,转头便去逼子恒?”
苏太太倒也没用力,嘴上说得狠,还不是舍不得教训自家女儿,如若不然,也不会轻易被宋子恒说动,是以苏婉也没喊疼,大大方方的任由苏太太提着耳朵,只是问:“娘怎么知道的?”
“你什么花花肠子,我会看不出来?”苏太太松开了手,瞪了她一眼,“且女婿的性子自来稳妥,我道他昨日为何能说出那番话,心里本就存了疑惑,今日再瞧女婿的这番安排,哪还有不知的?女婿想来也不赞同,被你逼的没办法了。”
“我也没逼他,这是他自个儿同意的。”
“可你也不瞧瞧,请半个月的车把式,怕是女婿这月的俸禄都搭上边也不够的。”
“男人赚了钱,自然是个妻儿花的,他若不将俸禄搭在这上边,怕是娘就该操心了。”
“我操心你也不用操心子恒。”苏太太冷哼了声,又问,“对了,家中的日常花销,是谁管的?”
“相公总说要把俸禄给我管,我没要,他每月俸禄才这么点,偶尔还要与同僚相聚,有的是使银子的地儿,不过公婆那边单独取出来交给相公的那成红利,相公给我时我便收了,日常家用都靠这银子。”
苏太太点头,“这红利女婿给你,你便拿着,用不着推辞,可若哪天女婿找你要回去,你也别闹,他要多少便给多少,男人用钱的地儿多,不能在这上头给他没面子。”
“娘放心罢,相公待我好,我自然也不会苛待他。”
“我这不是怕你转不过弯来吗。”苏太太怀里的小家伙忽然动了下,苏太太连忙低头拍着他哄着,过罢才继续道,“你与女婿如何过,我也不耽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没准女婿就喜欢你这般也不一定,但是我先提醒你一声,在外头可得绷好了,日后有人情往来,面上要做足了,这是一点,还有就是咱们在京里开了店,没准你公婆他们什么时候也搬来京里住,你这些时日过得太轻松,等你公婆来了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们再满意你,心里头真正疼的还是子恒,若被他们瞧见你这般使唤子恒,还不知要生什么事。”
虽然苏婉知道至少五六年内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倒也没跟苏太太解释,乖乖的应了。苏太太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知是欣慰多些还是担忧多些,只盼等外孙长大些,女儿能懂事理解为人父母的担忧。这才生一个女儿,就有操不完的心,也不知日后女儿孩子生得多,可还顾不顾的来。
苏婉万万没想到苏太太竟然想到那么远的将来去了,生孩子这种事,至少她现在是没有半点想法的。
车咕噜咕噜转着,到了一家丝绸店停下,车把式在外头叫到了,先前在外婆怀里睡得安稳的小家伙便开始闹腾起来,小拳头挥得虎虎生威,冷不丁一拳打在外婆下巴上,苏婉握住他的拳头道:“不许打人,这是外婆知不知道?”
反倒被苏太太瞪了一眼,“小孩子懂什么,你别欺负他。”说着连忙抱着小家伙下车,一边哄道,“乖外孙,外婆的小心肝,别理你娘啊,咱们自个儿下车……”
苏婉和一直在里头做透明人的小绿乖乖跟上。
这一逛,便自中午一直逛到了傍晚,苏婉她们前脚刚到家,叫小绿和刘妈将东西搬了进屋,后脚宋子恒也回来了,小绿才准备开始做饭,瞧见宋子恒有些惊讶:“姑爷今日竟回得这般早?”
宋子恒点头,问道:“娘子和岳母可回来了?”
“回了,正在屋里给小少爷洗澡。”
宋子恒一听,双眼发亮,立即往屋里奔。敲了门,没人给开门,宋子恒只能自个儿把门推开,苏太太还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问了一声,苏婉是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她正抱着小家伙手发抖,她虽然会喂奶换尿布洗尿布,甚至给他换衣服啥的,洗澡却是头一遭,以前苏太太没来时,都是刘妈给洗的,刘妈动作麻利,半个刻钟不到非但给小家伙洗好了澡,都帮他穿衣服擦干头发哄他睡觉了,苏婉这个时候都在旁边围观,不敢上手,脱光衣服的小家伙小的可怕,整个身子还没人家一条大腿粗,整个肚子胀鼓鼓的像只小青蛙,小手小腿就跟藕节一般,肉呼呼的,但是感觉一碰就能碎,最怕的是脖子,骨头都还没长成型,脖子软趴趴的,一抱生怕他头往后仰时拗断小脖子,是以苏婉往常只敢在旁边围观,刘妈或苏太太给小家伙洗完澡放在腿上擦身子时,她的手就小心地托在他后脑勺,不让他往后仰。
如今被苏太太逼着亲自动手给小家伙洗澡,苏婉整个人都不好了,看与实践绝对是天壤之别,且她看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这比她第一次主持盛大的颁奖礼直播还叫人紧张。苏婉手忙脚乱,托了小家伙的屁股,又怕顾不上后背和脖子,好不容易找好了正确的姿势,颤抖着把人放进水盆里,新一轮的担心又开始了,她的双手根本不敢离开小家伙的身上,哪还有手给他洗澡?
屋里门窗全部紧闭,就怕让小家伙着凉,还烧了盆炭,将整个屋子烤得热烘烘的,苏婉脱了外衣,这会儿仍热得鼻尖都开始冒汗了,抬头看了苏太太一眼,苏太太却笑眯眯的道:“别骨顾着看我,再不给良辰洗澡,水都快凉了。”
苏婉根本不敢动手,正巧这时听到宋子恒的声音,心下大喜,连忙道:“相公快来给良辰洗澡,我扶着他!”
宋子恒脚步一顿,脑子里唯一想的是幸好方才进屋时他洗干净了手,不然现在给儿子洗澡前还要出去先洗一道手,也太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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