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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断了线,可后来再打她却是怎么也不肯接。
这通电话让我心头发了毛,但后来江辞云把大病初愈的陶四送到别墅,事情一多我也忙得顾不上这了。
江辞云不喜欢陶四,把人送来就回家陪老婆孩子,阿临在厨房炒菜,我就帮帮忙给他洗洗菜,打打下手。
好不容易弄完了一桌子的饭,他额头挂了汗珠,我用纸给他擦去时,他眼中透出些许温和说:“陶四以前对你敌意挺大,现在过了那么久,有些事就把它埋心里,就当给我个面。”
我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马乖巧地点头。
这年头别说陶四也不容易,又有谁真的容易。
既然还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有的没的那些我也没那么想提。
饭桌上,陶四一见我出来了,立马就给掐了叼嘴皮上的那支香烟,他用手扫了扫面前的烟气说:“我见窗户开着,等闷了才抽了根。”
商临瞥他一眼:“程乙舒怀孕了,吃饭的时候就憋一憋。”
陶四挠头,直说:“是,是是。”
两个男人喝了点儿酒,酒精一上头话也就多了不少。
陶四以前的酒品也不多好,现在成了残废酒品就更差。
他又闷了一杯后红着脖子直骂董昕是个婊,平时看着关系不错,关键时刻居然连救命的钱也去坑。
我注意到阿临的表情,双眉间皱起了深深的一道沟,他抬手去拍了下陶四的肩说:“也怪我,不该把钱交给董昕。”
陶四抽了口凉气,看了阿临一眼后抱住了脑袋,近乎要崩溃地说:“临哥,怎么能怪你?要不是我自以为是怎么会当今天?最该怪的人就他妈我自己。嫂子很好,她比以前跟着我那货色强狠了,是我瞎了眼。我陶四现在成个残废,都是自己做的孽。”
听到陶四这么说,我的心也软了。
当时的我太过强硬,只要人欺负我就必定还回去,根本不知道有些情况下也需要忍让,因为一时的痛快不代表日后的安稳。很多悲剧的缔造,除去外部的伤害,还有自己的原因。
我喉头一热,就对陶四说:“以前的事谁也别提了。以后日子还长,陶四,总之有我和阿临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你现在腿没有知觉了,也不能干什么活,大不了我和临哥养活你一辈子就好。”
陶四听后感动不已,又闷口酒后说:“嫂子,你理解错了。现在的我不是怕以后日子不好过,而是怕日子过得太长了。现在要是谁肯捅我一刀,我保证做了鬼也不会和那人计较,我反而还得谢谢他。”
突然间桌上就默了。
我和阿临互相看看,心知肚明。
曾经的陶四那是何等人物,虽说不上呼风唤雨,但有阿临这座靠山的他日子绝对也不算难过。小妞泡着,小酒喝着,没事逞个人在人前装个逼,勾搭勾搭别人家的老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是月月花光,但也着实没什么负担,别人看着他过得那是和神仙一样潇洒。再碰上点刚出来混世的半大小子,听完陶四吹上几句牛逼,就四哥四哥的叫着,点头哈腰的给他上烟,也算是风光过。
现在什么都完了。
哪怕为了面子依然得在人前假装人模狗样,坐轮椅上连站都站不起来,平时解个手都要费半天劲,这些事想多了都得不想活,也难怪他酒后说怕自己活太长了。
那天夜里陶四贪杯得很,估计是希望自己喝醉,喝醉了才睡得香。
我瞧着趴在桌上和一滩烂泥似的陶四后才终于懂得了当初在书上看见过的那句话。混黑江湖的人死的死残的残,有的洗心革面,有的牢底坐穿……
到头来,除了荒废青春,什么也没有剩下。
“我扛他去睡觉,你晚上去招聘网上发个贴,这家里得请几个人。”阿临说话间已经把陶四的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肩头。
“保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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