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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我才九岁,现在我二十四了,但五官的轮廓终究是没怎么变过,我不信她认不出我。
我嘴皮子打着哆嗦,满心的思念几乎奔涌而出。
“妈!”我激动地想冲过去要抱她,可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我妈一个耳光重重甩过来,厉声丢我一句:“我女儿是路悠,给我女儿道歉!”
我捂着脸却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
她说什么?
悠悠是她女儿?那我又是什么?
悠悠从病床上下来,一只手勾住我妈的肩,十分嚣张地瞧着我说:“程乙舒,生你的这个女人破坏了我爸妈的婚姻,成功晋升成我的后妈。这十几年来人前我喊她一声妈,人后我就是喊她滚,她都得赖在我病床边服侍我,她甚至能为了讨好我去打你!你说她贱不贱?”
我狠狠一惊,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和悠悠斗嘴。一把拉住我妈的手,几乎用哀求地语气和她说:“妈,你是不是过得不好?你跟我走,我们不受这窝囊气!”
我妈毫不犹豫地甩掉我的手,冷冰冰扭过头,根本不想认我。
耳边突然响起悠悠刺耳的笑声。
“程乙舒,看见了吗?你就是喊她一百句妈,她都不会应你。你还是早点认清现实。今天你要是不道歉,就等着我随便找几个野媒写点黑贴,到时候连你那个当了一辈子清官的爹都得让我白泼脏水!”悠悠的眼神变得可怖起来,那种常年积压的憎恨跃然而出。
“路悠,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木纳地定在那儿,老半天才心寒地笑出来:“想要我怎么道歉法,你说说看,我听听看!”
“我这人其实也挺好说话的,只要你跪我面前说你错了。我大不了就息事宁人呗。”她语气别提多恶心人了。
我嘴里‘嗬’了一声:“跪你,我呸!”
悠悠是多少见识过我脾气的,她大概知道我不会轻易服软,于是假情假意的挽住我妈的手,虚伪的撒娇道:“妈,她昨晚把我打成这样,我让她给我道歉过分吗?”
“不过分。”我妈连想都没带想就给了我答案。
这一刻对我而言简直天崩地裂,心中关于妈妈的那些回忆全被打成碎片。
悠悠趁机一脚踢在我腘窝上,我整个人当即就都矮了一半。
我看见我妈的鞋子,也看见悠悠落在地上的影子,就是看不见我自己的尊严。
很快就想站起来,可突然间有只冰冷的手狠狠按住我肩膀。
我抬头,瞧见的是我妈的脸。
“程小姐,我再说一次,给我女儿道歉!”
我就这么死死盯着记忆中温柔的妈妈,难受得用力咬住嘴唇。
悠悠用刨好的苹果敲几下我的脑袋,得意地说:“程乙舒,谁让你只是个臭打工的,就活该没有人权!”
我杀她的心都有了,可为了不给我爸惹麻烦现在只能忍。
十根手指用力地往地板上按,恨不得把地板按出窟窿来。
我发誓,一定会让她后悔今天所说的每一个字!
在我身心最痛苦的时候,病房的门砰一声被人推开。
商临不知道是怎么找来的,几步就走到我身边,一个猛力把我捞进他怀里。
他还是穿着款型好看的黑夹克,拉链拉到最后一个齿轮,遮住半个下巴,特别的酷。
“程乙舒,你还找救兵过来?睡一觉睡出真感情来了?真不要脸!告诉你,谁来都没用!”悠悠盘起手,从眼神到声音无不透出鄙视。
商临英俊的脸上有点躁,龇牙甩她句:“屁话多!”紧跟着扬手就一巴掌把悠悠从我面前扇到床上。
悠悠被打懵了似的,一动不动。
商临漠视着除我之外屋里的其他人,这份护短的心竟让我生起一丝感动来。
他掏出一个真皮男士手包,唰的拉开拉链,丢了五十在床上:“医药费。”
悠悠总算动了动,往地上吐口带血的唾沫,但还是说不出话来。可想而知这一巴掌威力有多重!
我妈就和个慈母一样上前扶她,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关心她。我妈甚至还有些愤怒的冲商临说:“打个巴掌又丢五十块?你什么意思!”
关于这五十块的医药费,商临是这样解释的:“我平时飙车不小心碾死别人家的狗也会给上十万。值十万我就给十万,值五十就给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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