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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习俗（第1页）

初一，农村的习俗是要成群结队的从村头串门到村尾，家家户户都要进门恭贺新年快乐，每家主人也都会拿出好烟，好点心来招待大家，互相祝福新年新气象，新年走好运，新年发大财。

周天乐很喜欢这个习俗，有些人家一年到头见不到面，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全村相聚，冰雪灾害并没有阻挡这个新年习俗，家家户户串门的路上有滑倒的，大家都哄堂大笑，哟！又是你摔倒了，没事吧！没事摔，摔没事，如果大部分人都摔过就你一个人没摔，你都会觉得不好意思而假摔一下。

初一，按照以往，周天乐应该是要去舅舅家拜年，但今年是特殊情况，为了安全，很少有人出村去走亲戚，大家都只是互相打个电话拜个年，祝福一声即可。

初二，冰灾有所好转，不管怎么说电总算是通上了，只是路面的结冰还有，从农村到公路这条路是没有除冰的或者撒盐，这些手段都要用在该用的地方，高速，省道，市内交通也是要保持通常的。

周天乐大早在冰路上行走，他没少摔，虽然小心警慎，但也滑不过冰面啊，难免要摔上几下，初一摔了两下，初二摔了两下，膝盖已经红肿，感受着膝盖的疼痛周天乐还想着:这是老天在考验我和刘雨欣吗？

公路上是撒了盐的，交警用一切能除冰的工具除冰，公交车的轮胎装上了防滑链，虽然行驶较慢，但总算是恢复了交通。坐上公交车照着车玻璃，周天乐看到自己脸上有几道红痕，想着是滑倒的时候在哪里挂伤的。他并不在乎这些而是急忙给刘雨欣发了一条消息问她到了哪里？

刘雨欣回复:已安全上车，就是人太多了，太挤了。

这时周天乐才知道刘雨欣抢到的票是站票，自己竟然都没问她买的是什么票，真是粗心大意。春运期间人山人海，出门就是人挤人，难受的很。周天乐回复:车上注意安全，火车上的小偷多，我在车站等你。

刘雨欣回复:希望出了车站就能看到你，嘻嘻。

周天乐回复:会的，我的唯一。

“你再不谈恋爱，我怕是吃不到你的喜糖了。”

最近舒心的奶奶时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而舒心每次都会“训斥”奶奶:大过年的瞎说什么啊！

挨着孙女的“训斥”奶奶当日便不再说了，但过了几天这话又从她的嘴里出来了。有几次，舒心将奶奶的话当了真，一个人躲在房间偷偷哭泣，如果奶奶真的不在了，自己又该怎么活啊！

大年二十八一到，奶奶就开始准备年夜饭，舒心也会帮着奶奶准备，大年三十这一顿饭并不是因为就两个人而准备的饭菜就少，过年那都得将桌子摆满鸡鸭鱼肉，一样不少，当然也得荤素搭配。

随州市基本不受这场冰雪灾害的影响，除了道路结冰以外，其他和往常一样。奶奶说的不错，湖南地区的老百姓日子不好过，从最开始的冰雪压弯树枝，到道路结冰，再到压断电线，断水断电，返乡大军滞留公路，老百姓出门不便等等。

舒心与李思思的联系日渐频繁，她内心虽然对李思思做什么的还有所芥蒂，但觉得这个人心眼不坏，可以交朋友。其实她清楚自己除了李思思以外也根本没有其他朋友，舒心跟李思思说家里的情况，李思思甚是羡慕有家的人。她安慰自己说道:我有“孩子”陪，我也有一个家。

每次提到“孩子”之类的字眼，舒心都会感到李思思身上有一种哀伤和凄凉。说着李思思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她的心情才略有好转。

随州这个城市吃年夜饭的时间跟别的地方有点不同，别的地方都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吃年夜饭而随州是大年三十的早上。一般四五点起床，吃完饭后天亮，也不知道这个习俗是从何而来，弄的大早上的就得大吃大喝，肠胃不好的人都受不了早上这么个吃法。

舒心和奶奶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桌子的饭菜，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在堂屋正中的地上是刚刚烧完的黄纸和撒的白酒，这是随州另一个习俗，吃年夜饭前要先把桌子收拾干净，四方桌子的上，左，右各摆两张椅子，每张椅子前的桌子上摆一个碗，碗里有刚煮好的白饭和肥肉，一双筷子横放在碗上，碗旁边再放一杯白酒。然后在四方桌正后方的位置烧着黄纸，一边烧嘴里一边说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的先祖们，现在生活好了，儿孙们没有忘记你们啦，你们先吃好喝好，保佑儿孙们平平安安。

待黄纸全部烧尽后，将白酒倒入灰烬之中，将饭和肉送回锅里盘里，之后端菜上桌，菜上齐人到齐，再放鞭炮，待鞭炮完后开始上桌吃饭。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是不能直接吃饭的，要先喝酒，再吃饭。如果先吃饭长辈们会说你这是饭（犯）上，大不敬。

舒心第一次见到这些习俗时，就是奶奶在主持，她问奶奶为什么要这样的时候，奶奶说:先让先祖们吃，是我们对他们的尊敬和孝心，先祖们那个时代生活很苦，估计一辈子都没怎么吃饱过，其实啊！都是为了儿孙后代，现在生活好了，可不能忘了他们啊！说着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

吃完年夜饭，天刚亮。

舒心记得小时候吃完年夜饭喜欢往外跑，有些家门没开的不要去打扰别人家过年，这是一项大忌，从舒心记事起长辈就时常教导，如果去打扰正在过年的人家，别人家会倒霉一年。因为是女孩子，舒心没有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到处疯玩，玩炮仗，炸雪堆，炸冰面，炸牛屎，非常的有年味。

现在舒心和奶奶走在村子的道路上转悠，遇到人都会问候一句:过完年了，意为吃完年夜饭了。只是舒心觉得现在过年越来越没有意思，也许年味只存在于童年，过年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服，还有压岁钱。成年人的世界是没有年味的，过年如过劫。

大部分家庭都过完了年，大家聚团在一起，说说家常事，聊聊开年去哪挣钱，等会跟谁撮撮麻将。小孩子也都聚在一起，穿的新衣服，拿着新玩具，玩炮仗的人是没有的，现在小孩子的世界只有电子产品。

舒心在人群中搜寻小威的身影，他并不在那群小孩子堆里，别说小威了，他一家人都没有出来，难道还在过年？

李思思给舒心发来消息:你们村里过年都有什么好玩的事？

舒心也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还有些感想告诉了李思思。

李思思回复:你村子里过年比我老家要热闹的多，希望有机会能去你那里玩。

舒心回复:好，明年你跟我回家在我家过年。

李思思回复:真的吗，我可当真了。

舒心回复:不骗你。

舒心突然想着就农村传统保守的思想，想必对李思思这样的人会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我还真是想多了，我不说谁知道李思思是干什么的。

舒心回复李思思:年夜饭你是怎么招待自己的啊？

李思思回复:泡面，卤鸡蛋，三明治，一杯红酒，哦，还买了些鱼干，为两“孩子”准备的，一家三口在一块，怎么样是不是也很温馨！

舒心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一张桌子上堆满零食，两只猫分别立于李思思左右，一家三口过年的任务就是把桌子上的零食全部消灭干净。幸福的定义对于每个人来说是不一样的，对于李思思来说，外人不打扰就是幸福。

大年初一，大伯来给奶奶拜年，按理说应该是小辈去给长辈拜年的，以往舒心虽然一样讨厌她的大伯，但中国文化的伦理纲常已经深入到每个中国人的骨子里，她要先去给大伯拜年，之后大伯再来给奶奶拜年。舒心想:大伯大年初一就来肯定是不安好心。

果然，大伯和奶奶聊了几句后，奶奶就让大伯走，都没说留下来吃顿饭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