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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抵达了肉卵的边界,身子用力地向前挤压,轻薄的表皮像是蒙在她身上的布料,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了她躯体那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五官的轮廓。
轻微的破裂声响起,别西卜硬生生地挣开了肉卵的束缚,肌肤宛如新生的婴儿般光滑娇嫩,温暖的、宛如羊水般的液体从肉卵内涌出,哗啦啦地没过她们的双脚。
“我能感受到,他们正气势汹汹,朝这里飞奔而来。”
别西卜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意,突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自己的脚腕上,低下头,那是一张破碎的、陶瓷般的头颅,如同一个被人弄坏的陶瓷娃娃。
它和别西卜一同从肉卵内溢了出来,但它残破不堪,内部空荡荡的,就像一个失去内在的躯壳,什么也没有,就连仅剩的外在表壳也行将崩溃。
抬起脚,别西卜用力地将其踩碎,接着,笑吟吟地看向玛门,“但比起他们,我倒很好奇,如此贪婪的你,为什么甘愿把阿斯莫德的力量让给我呢?”
“你是有什么阴谋吗?”
别西卜贴在玛门的胸膛前,指尖轻轻地划动着他的心窝,声音亲切,阵阵暖意弥漫而来。
玛门直视着别西卜的眼瞳,“我说,我没有任何阴谋,你相信吗?”
别西卜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催促道,“继续。”
“为什么我一定要是贪婪的、毫无人性呢?”玛门不解地问道,像是因别西卜的误解感到难过般,“难道说……这不可以是我仅存的人性,源自自我所作出的抉择吗?”
别西卜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异样,她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有些……
“但也可能,这确实是我阴谋的一部分呢?”
玛门的话音一转,那副诚恳的样子变得诡异莫测了起来,“你变成了更加强大的魔鬼,而利维坦想要赢得这一切,必然会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而这就给了我寻觅胜算的机会。”
别西卜收敛起了笑意,仰头直视着玛门的双眼,她试图看清玛门的灵魂,可早在许多年前,她们的躯壳下就早已没了灵魂,唯有肮脏的焦油遍布。
她幽幽地发问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无论我在想些什么,在这一刻,我确确实实站在你这一边,难道这还不够吗?”
玛门的脸庞被无数扭曲的线条覆盖,像是戴上了一张畸变的面具,充斥着不祥。
别西卜向后退了几步,双手背在身后,忽然,她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丰腴娇美的肉体随之轻颤抖动,她的笑声不高也不低,但就像具备魔力一般,在广阔的天地间流淌着,直至帝国的边疆。
国境线的边缘,一片广袤而沉寂的原野上,无际的黑暗中,有人交谈着。
有人问,“准备好了吗?”
有人回答,“准备好了。”
还有人予以肯定,“那么……开始吧。”
机械部队那特有的、低沉而整齐的轰鸣声击碎了夜幕的安宁,士兵们面无表情地向前行军,坦克们则像是一头头钢铁巨兽,履带碾过地面,卷起一片又一片的尘土。
正如耐萨尼尔曾许诺的那样,当伯洛戈等人抵达赤峰之时,处于狭间诸国的军队们,也将开赴战场,他们向着科加德尔帝国展开急行军,凝华者的身影们穿插在森严的部队之中。
乌云散去,明亮的月光将大地上的身影们勾勒的狰狞可怖,而在月球表面、虚无之间中,利维坦静坐在躺椅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静谧之中,清脆的滴答声一声声地地重复着,表盘上,那枚细小的秒针轻盈地越过了那最终的界限。
“时间到了。”
利维坦说着,消失在了原地,无影无踪,而后,时针、分针、秒针合并在了一起。
刺耳的闹铃声响彻死寂的世界,在这虚无之间内孤独地喧闹着、叫嚣着、呐喊着。
终焉之刻已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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