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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心只听着,不反驳。
从旁人身上,看到自己命运的另一种可能:哪怕再努力,结局还是这样惨。
她特难过。
转眼到了除夕。
老太太尚未出殡,今年的除夕,姜公馆很安静。
因她家有丧礼,督军府也没请她。
景元钊和张南姝在吃了年夜饭后,拎了些烟花,过来瞧她。
张南姝对她说:“若无庇护,就搬出去吧。”
颜心摇摇头:“我不可能搬出去。”
这个家里,不止是她的仇,还有老太太的血仇。
她绝不会轻易离开。
他们这些人,应该付出代价。
母亲是生命之源。他们在汲取生命与养分后,毁了这源泉。
老太太是颜心的影子,她等于又被毁了一次。
都说恶人未必有恶报,颜心不能把“报应”交给时间,她要自己上手。
哪怕毁掉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棺材,大不了同归于尽。
除夕夜,宜城热闹喧嚣,烟花把夜空照得灿烂如白昼。
弄堂深处,一片空地上,景元钊和张南姝带过来的烟花,已经快要放完了。
绚烂花火,照不进颜心的眸子,她眸光黑沉沉的,比夜更寂静。
回去时,乘坐景元钊的汽车,唐白亲自给他们俩开车的。
“我有点担心猪猪。”张南姝说,“她好像特别扛不住事。”
景元钊却难得沉默。
他在沉思。
他知道不对劲,却又不明白为什么不对劲。
颜心不是扛不住事。
景元钊知道她亲手杀了姜云州,白霜告诉他的;他也知道颜心枪杀刺客,那刺客脑浆都被她打出来。
在军政府师长林富叛乱的时候,她并没有十足把握,可她镇定自若。
她扛得住事。
然而,老太太的死,却似给了她沉重一击。
不单单是悲伤,而是在她心上挖了个洞。
景元钊隐约都可以瞧见她心口在汩汩淌血,寒意与疼痛将她覆盖,她脸色惨白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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