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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如果让母亲和祖父知道咱俩到现在都没起床,我一定会死的很惨的。”锦书一脸生无可恋,“也不知道你这东宫里的人嘴巴都严不严实,万一我要是被说成妖妃再世,搞得本来恪恭勤勉的太子都不问朝政了,那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哪有身为正宫,却做着缠着太子不出卧房这种妾室做的事,不都是一副温良贤惠劝夫君事事以大局为重,少放点心思在女色上吗?
则宁失笑:“你放心,东宫里的人嘴巴严实着呢。”
锦书还是一脸绝望:“我不相信你了,母后都知道了,哪里严实。”
则宁安慰她:“也就是这两天的事,等你都熟悉东宫内务了,那些嬷嬷们也都不来了,到时候东宫里的人都看你的脸色,谁敢嘴巴不严?”
好一会儿锦书才缓过神来,才想起来则宁:“你今日没有事情做?”
“太子妃殿下。”则宁无奈,“这可是你夫君的婚假啊。”就算再忙,在假期里休息休息也不为过吧。
说完这句话,就好像是自我催眠一样,于是则宁也不不管有事没事了,反正都要到大中午了,多在床上窝一会儿也没什么的。他好多年没赖过床了,现在多躺躺,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酸掉了。可是身边的小美人儿很满意,也就随她了。
虽然锦书心里很心虚,但是被心底的那种满足感压了下去。
和自己的丈夫一起赖床哎,恐怕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吧!那种泛上上来的淡淡的想炫耀的虚荣心倒是其次的,主要的这种两个人窝在一起的感觉太温馨了。对面的男人她还不太熟悉,可她都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迁就,还有事事以自己为先的真诚。
上位者无一不是自矜自傲的,就算是表面上一副君子谦恭的做派,可他们骨子里都是高傲都让人觉得心里不自在。外人倒也罢了,尤其是对待妻子与兄弟,少有敞开心扉过。
则宁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他做的事,自己都能感受到他的用心。一开始他谅解自己对他的陌生感,也明白自己心里的别扭与下意识的排斥,他都明白,也不动声色地消除自己心里的不安。世间哪有这么可心的夫君?
夫妻两个本来就不该有什么隔阂,正如现在她可以不避讳地埋怨,就像是冬夜里,外头下着鹅毛大雪,房间里的夫妻裹着被子温酒谈天一样,都已经是溶于骨血里的亲人与爱人。
结果一到下午就被打了脸。
都说自己会休息两天,两人用完午膳后还没到东宫里的小花园走走,就有礼部急匆匆地跑过来见他,说北戎的使节今早就走了。
礼部一脸怒气:“未禀报上朝就先行离开,这北戎的也忒不知礼数!还好太子您早就准备好了回礼,才没让我大誉也和他们一起丢人。”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今天急匆匆来东宫汇报这件事的时候,结果老是被拦在外面不让他进去,太子身边的成公公也无奈地劝他“识相”一点,说太子大婚休沐四日,他也没必要过来献殷勤吧?气得他指着成公公的鼻子骂他“阉人”。
其实说到这个回礼,则宁笑吟吟的,可心里却隐隐的疼。
国库那个死样子,真的除了没人比自己更了解了。抄了李庆安那个家藏泼天巨富的家,自己这国库也就迅速地满了起来。如果说国库是盛水的铁桶,那自己刚刚回到盛京时的国库内容量就好比桶内浅浅一层还没没过手掌的水,而现在,都已经快要满了。
从他那里查出来的帐,足足有大誉十三年国库税收的总和。数量之巨大让人心惊。
国库从无到有只是一夕之间,则宁也有幸体会到嘉庆皇帝抄和珅家时收过来的银钱后的那种复杂的心情。幸好则宁及时醒过来,他差点脑袋一懵就搬个小板凳去国库里坐着看财富看到天明了。
没办法啊,以前真是太穷了,之前则宁还眼巴巴算着怎么节衣缩食暗示商绅让自己捞点钱,现在完全不用担心这种事了。
现在虽然也算是国库充盈,可是该做的还得继续。
降商人一成税收是以退为进,暗示朝廷对于商人政策放宽,只要有点头脑的商人都能嗅出朝廷的意向。商人重利,就算不确定也会赌上一把。
给商人一些好处,又不能太过,否则也会打击到农民的积极性,不能什么好处都让商人捞去了,他们面朝黄土辛辛苦苦的到最后都没个存粮,否则谁来耕种。
古代农业没有现代先进,有大型机器辅助,这里的人碗里的每一粒米都是人工辛勤劳作的来的。粮食少了,就算再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到了达官贵人粮仓里,平民百姓还是什么都捞不到吗。
小成子过来提醒则宁晚膳时间到了的时候则宁才把不敢怒不敢言的户部给放了回去,等锦书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怎么又把那户部叫过来了?
户部尚书心也很累啊。他以为太子休沐的这四天可以消停会,起码会把自己给忘了吧?没想到被礼部那老家伙一引,太子又把自己给提溜过来了。
哎,自己脑子都要生锈喽,要不然就在太子开口撵人前退位让贤吧。
兵部和军器监那里也不好过,虽然表面上看着可以趁着太子陪太子妃没空盯着他们,可是太子曾经在北地的手下都是他的眼睛啊。军以护国,尤其是京畿大营那群吃皇粮的整日歪歪扭扭像个酸黄瓜一样,就算是他们再端正态度,也抵不过过去好多年进了骨子里的贪软懒。
他们训不好,上司就别想好过,首先太子派下来的毛子礼和江谌之都不是好糊弄的。还有新融的兵器,太子手握矿源,多一点少一点,他心里可都门儿清。
现在的大誉都渐渐走上正轨,若有人中途给太子掉链子,那肯定是死的很惨吧。
锦书过来的时候,就连则宁屈指敲桌,睫羽低垂,一副想事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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