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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意?”秦溪有些不解。
“直白的说,就是书是读懂了,拿来跟那群人吵架可以,但这书里的道理,不是我想要的。”
诸葛稷抬头仰望夜空,喃喃道:“修庄子之道又如何?那只是自我精神的升华,如何能救得了水生火热中的万民?我,不修天道,不修我道。我修的是,王道!”
秦溪默然无语,虽然早已知晓,但再一次懂得在诸葛稷与自己身上,对天下黎民态度的差异是有多大。
佛图澄曾问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答不上来。
可这个问题如果去问诸葛稷,那答案永远是唯一的,肯定的,坚决的。
秦溪释然了,也不再坚持。
“好吧,你可不要后悔哦!”
“后悔什么!”诸葛稷笑道:“你会就行了,跟在你边上,我还用得着武学吗?”
接着又狡黠地眨眨眼:“要不我们晚上再来论一论《逍遥游》,说不定明早你就悟了六层了!”
秦溪面色一僵:“可别了,听了一上午清谈,感觉脑袋已然不是自己的了。”
“哈哈哈!”
清谈雅会的余热在渐渐发酵,至少在玄学的层面,诸葛稷已经一跃跻身于吴郡士子名流,虽会上有所针锋相对,但不至于引起隔夜仇,毕竟诸葛稷即便是个玄学大家,也只是个外来寒门,于吴郡士族而言,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种种内生原因的作用下,各家士子多有相邀,顾平自然将这耕读之宅当做自家后院,朱家和张家也常邀请诸葛稷同游吴郡的秀美山水,唱诗吟诵,唯独陆家无半点动静。
大多士子的聚会,诸葛稷都是带着秦溪一起去的,但秦溪一不擅论道,二不会说那许多场面话,有时难免也觉得无聊,后来诸葛稷参加这类的活动,秦溪常常找个由头自己出去溜达去了。
吴县水系丰沛,秦溪常独自沿着水系行走。
现下秦溪有个钜子的身份,孟祝也见识过秦溪的武功,自然不会再想跟着保护。而秦溪沿水而行,实则是为了寻找优质的铁矿砂。
秦溪从未忘记慕容卿的誓言,除此之外,便是刘奶奶将章武之剑赠予顾荣时说过的,年轻人当有自己的功勋。诸葛稷确实需要一柄好剑,虽然从未有人与秦溪提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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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记得在临沅见过那些流寇的武器,环首长刀,单面开刃,脊更厚,更易砍杀。自先秦至今,数百年文明发展变迁,刀似乎似乎已代替剑成为常用的制式兵器,但剑更多是身份的象征,或意为统帅,或意为君子。
诸葛稷在一众家世显赫的士子中行走,服饰有庞薇照料着,但正缺少了一把像样的配剑。秦溪自然揽为己事。
要做配剑,短剑定然不合适,随身携带的折星太短了,无法给诸葛稷,当然诸葛稷也不一定会要。要做,还是得做一柄至少类似慕容卿的剑那样的长剑,秦溪虽有构思,可苦于没有材料和工具,但铸剑之事本也急不来,漫步水滨,权且当散心了。
夏日午后,蝉鸣声声,长空流云,碧水清岸。
秦溪行的有些无聊,在城外一茶摊坐了一会儿,人流来来往往,多是些做活的百姓,倒是有一桌四人与旁人不同,均是男子,头戴斗笠,最老者头发胡子花白,穿一件墨绿道袍,腰悬一柄黑鞘长剑,另一中年男子粗衫短褂,皮肤黝黑,肌肉结实,没有武器,再两名青年男子,一人轻袍长衫,手边放着一具布裹长物,看样子像张古琴,一人束身薄甲,面容冷酷,身背一口大刀。
这四人显然是江湖人士,似在等什么人,也不多说话,只静静喝着茶水。秦溪只对那古琴感兴趣,让秦溪想起五色湖畔山顶祭庙的那座用琴女子雕像。
不多时,一名身背长剑头戴斗笠的道姑自远处而来,看不清面容,径直走向四人,对年老者轻声道:“查到了。”
老者瞳孔一缩:“人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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