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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利下马,后续大军不断开进。
有人送来席子,他跪坐下去,接过布巾,仔细擦拭脸庞。
“舒坦!”
他把布巾递给随从,见詹素在凝视着临安方向,就说道:“从容些。”
詹素说道:“这一路,陛下的使者隔一阵子就来,让前锋务必小心,可见对黄春辉颇为忌惮。此刻老夫在想,黄春辉得知我前锋大军到来,会在想什么。”
“他要致仕了。”陈方利接过水囊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气,浑身的疲惫随即消散,“这一战,他想打!做梦都想打!”
“老夫知晓,鹰卫的消息,长安那边对黄春辉的忍耐到顶了。最迟明年,他若是不滚,李泌就会撕破脸,令人出手。其实……大王,老夫更想看到大唐君臣内斗,想来会很有趣。”
“老夫也想,若是黄春辉恋栈不去会如何。长安压制北疆,北疆反制,可会打起来。”陈方利笑了笑,“若是打起来,对于我大辽而言,堪称是天赐良机。无需动手,就看热闹,哪边弱了就帮哪边,打的大唐民生凋敝,打的大唐处处烽烟……可惜,这,终究是一场梦。”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詹素说道:“其实老夫知晓,大辽,何尝不是如此呢?”
陈方利澹澹的道:“至少陛下不会如李泌般的逼迫忠臣。那条老狗,放着大好基业不去振作,整日玩女人,唱歌跳舞,狗东西!”
詹素知晓陈方利是借着辱骂李泌来发泄对林雅等人的不满。
在他们的眼中,若非林雅等人牵制,北疆此刻早已不复存在了。
“大王!”
一个斥候打马过来,下马禀告,“游骑方才紧追不舍,被杨玄返身一击……”
陈方利拿着水囊,喝了一口,平静的道:“说!”
斥候说道:“五千余骑折损五百余。”
“这倒算不得首战。”詹素说道。
“带了来。”陈方利揉揉肩膀,长久拿着缰绳,有些僵硬。
金山城守将和游骑的将领被带来了。
二人跪下,金山城守将说道:“大王,下官一路说杨狗用兵狡黠,小心些,别追的太紧,他不听……”
将领低头,浑身颤栗,但却不敢为自己申辩。
“说了要谨慎。”詹素恼火的道:“为何不听?”
“自古武人不相容,那番话反而多余。”陈方利说道:“我军长途跋涉,将士疲惫,军心有些散乱。老夫正想着用什么法子来提振一番,他来的正好。”
将领抬头,刚想呼救,詹素摆摆手,“拿了。”
一刀,一颗人头被挂在了旗杆子上,随即传示全军。
顿时,前锋大军将士,人人心生凛然。
大军扎营。
陈方利看着西斜的太阳,负手踱步,吩咐道:“派个使者去桃县,老夫想知晓黄春辉如何了。”
使者带了些特产,由百余骑兵护送着往桃县去了。
半道就遇到了斥候。
听闻是使者,斥候搜身,随即带着他们去了桃县。
到了桃县时,天色已然昏暗。
“不见!”
黄春辉耷拉着眼皮,“这大战之前,两军主将就如同是新娘子,得遮着挡着。老廖你也是老人了,子泰去见见他。”
“是。”
杨玄起身,“不知可有约束。”
“你想无拘无束?”黄春辉看了他一眼,再看了一眼廖劲。
老人的眼中都是了然于心的从容。
“是。”
你既然让我去应付此事,就不能束缚我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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