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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郁欢点燃了一路带过来的灯笼,在空中画了一个圈。
见到她的回应,马车这才从大道之上踏入小路之上。
任郁欢看到他们要架着马车进来,立马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叫:“请不要让马车进来,这下面肯定都埋着人呢!”
沈鹤北朗声叫停,赶马车的手下立马就停下了马车,转身对着轿子中说道:“王爷,这一路都是乱葬岗,怎可让王爷下去走路?”
沈鹤北却摆摆手,从轿子中走了出来,跳下马车道:“将马车赶回大道上去等着。”
说完就跟着另外一个手下,点着一盏琉璃灯笼走了过来。
任郁欢气喘吁吁,看到沈鹤北一身白衣,外面罩着银色披风,风吹的秀发朝着脸颊两边飞起,他一脸担忧望着任郁欢。
“你怎么满头都是汗?”
任郁欢身子还虚着,跑了这几步已经觉得浑身乏力,腿软站不住了。
她双手压在膝盖之上,强打了精神站了起来。
“我没事。”
沈鹤北看着难掩担忧,上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任郁欢小心翼翼挣脱出来,对着沈鹤北说道:“多谢王爷,我没事的。手上都是泥土,恐怕污了王爷的手。”
沈鹤北平日确有洁癖,但是此刻却没那么在意了,只是拿眼睛在任郁欢脸上看着,她一副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放心。
“你说有急事?”
任郁欢咬着唇,滚落两行泪来:“我的······如同弟弟一般的宫人小六子,为了帮我被贵妃杖毙了,就丢在前面。”
沈鹤北的手下一听,顿时森然冷目斥责道:“荒唐,你竟然因为一个死掉的宫人,让王爷半夜来这种地方,若是王爷出了——”
沈鹤北语气平和,却有股森然不可违抗的森冷:“我没事,也不会有事。”
说完又柔声道:“我明白了,我会帮你好好安葬他,带话给他的家人。”
任郁欢抬起泪眼望向沈鹤北,立马就要跪下,只是沈鹤北的动作更快,已经抓住了她的双手。
“奴婢感激王爷,无论什么事情,只要王爷吩咐,奴婢什么都愿意去做。”
沈鹤北对着身旁的手下一点头,那手下先就过去了。
他将草席展开来看,确定了一下宫人之后重新裹上就扛在了肩膀上,朝着马车的方向走。
“你可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
任郁欢拿袖子擦掉泪水,从怀中摸出几封书信:“这个上面有写。”
任郁欢握着书信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小六子在宫中当差,送回去的俸禄帮了家里不少的忙,一大家子,存了一年的钱,从长屋搬到了井口巷里,正要开始好生活······”
沈鹤北伸手将书信收入袖中:“安心,我会好好解释,安抚。”
任郁欢再次拿手去抹眼泪,沈鹤北见她说上的泥土都擦到脸上了,一双杏眼都哭肿了,心下怜惜不已,忍不住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任郁欢没有躲,靠在沈鹤北怀中痛哭。
沈鹤北的手下在远处拱手道:“王爷,巡逻队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得离开了。”
任郁欢听得,立马回过神来,从沈鹤北怀中挣脱出来:“王爷,你快走吧,我也是他偷偷跑出来的,得马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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