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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明?从身后跟上?来,温言软语:“江公子?身上?有伤,不妨与侍身同乘一车,可好?路上?也好多加照应。”
他?笑笑,和气又体贴:“侍身照料人,殿下大约还信得过吧?”
姜长宁却只随口?道:“不用?辛苦你了。”
说罢,踩着越冬搬来的脚凳,一发力,便抱着人上?了马车,身子?一低,便消失在了门帘后面。
自然也并没有看到,被留在车下的人双唇微微动了动,向来沉静的脸上?,终于现出落寞。
但那样难以自抑的失落,只出现了一瞬,便又被掩藏回去。他?浅浅笑着,向越冬点了点头,道一声“劳你多看顾些”,便返身向后方的马车走去。
背影仍是挺拔从容。
马车缓缓地走起来,姜长宁倚靠在软垫上?,终于伸长胳膊,舒了一口?气。
从昨夜至今,事情一环扣着一环,实在也把她累得够呛,方才在人前?摆足了架势,皆是硬撑。直到此刻,在自家的马车里,才终于能够松泛下来。
伸完了懒腰,一扭头,才发现身边的人似乎并不这样想。
江寒衣正襟危坐,目视前?方,背脊笔直,双手摆在膝上?。再端正也没有了。不像是坐车回家,倒像是上?大殿面圣。
“你干什么?”她哭笑不得,“不累的?”
“属下习惯了。”
“伤不疼吗?”
“主上?放心,属下已经没事了。”
答得四平八稳,流利又规矩。
要不是颊边薄薄的一层红,还没来得及褪下去,姜长宁险些都要信了。她看着这人的模样,心里既好笑,又无端地有些软。
不就是方才让她抱着一路出来吗,难道是她从前?抱得少了,还没能习惯?话又说回来,昨夜更?亲密的也不是没有……
咳。她唐突清了清嗓子?。
分明?是坐在摇摇晃晃,并不算舒适的马车里,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雕花大床,轻罗暖帐,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裹成小?小?一团的人,还有……
散发着水汽的栀子?香。
她摇了摇头,自己也不自觉地坐直了些,竟有些学身边人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往后改个口?吧。”
“什么?”
“别再属下属下的了,听着头疼。”
“可属下是影卫……”这人挣扎了一下,很乖,很听话,只是重新开?口?时有些怯生生的,好像很不自信,“那……奴知道了。”
“在想些什么!”
姜长宁忍不住瞪他?,见他?畏缩神色,又气得闭了闭眼。罢了,合该是她认倒霉。
“方才在侯府,本王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亲口?说的,你不是下人。你若还改不过来口?,那便是本王当众扯谎了,也不知旁人在背后,会怎样议论本王。”
她换上?了一副懒洋洋的笑容,挑眉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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