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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夕阳下跳着格子的年轻公子笑脸灿烂地返回城西住处,这是一间极不起眼的宅邸,是前段时间刚刚从一个要搬迁到城中的破落商户手里接过来的,昨日才打扫完屋顶上的蜘蛛网。
他这次跋涉千里来到此地,真可谓是排除万难,朝中反对者有之,边境上拦路者有之,就算是进了南阳国国界,也还是不肯放过他这块极为诱人的“肥肉”
。
他坐在这个仅仅二进的院落大堂中,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那块玉扳指,喃喃自语道:“本太子……呸呸呸,要自称我,我这条命可真是值钱啊,想杀我的人一箩筐啊,只可惜还是让我来到了这里。”
是的,这便是裴嗣当天带着人马出城截杀却苦而不得的那位由西越国潜藏进入南阳的太子殿下,柴济容。
不对,从现在开始,他叫季宁越。
他们这一支柴氏,早年在西越只是符氏外戚的其中一系旁支,最终却得以倾覆整个符氏王朝成为当之无愧的掌权者,自然可以算是以武立国。
但是他这个柴氏太子却是手无缚鸡之力,是铁定的文人君王,所以朝中不乏有支持文武双全的二皇子柴济泽的臣子党羽。
他这次甘冒风险主动请缨,跨越两国边境来到南阳,其中并非没有忧虑。
西越国都甘宁城,大牢。
国主柴敬正用手帕捂着嘴巴,万分嫌弃道:“真是晦气,大过年的既然还要来这里伺候你,还是个硬骨头!”
他身旁站着一个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牢头,对面的十字架上还架着一个上身赤裸,满身干涸血污的年轻人,也许他曾经玉树临风,也许他曾经谦谦君子,但如今他已然蓬头垢面,奄奄一息。
前几天,在边境线上,正是此人带着十数人马前来截杀太子殿下柴济容。
就在事败之际,准备拿手中剑自抹脖子的他,最终还是被五花大绑地擒拿住,在众目睽睽之下返回甘宁城。
牢头憨厚地笑道:“陛下,既然他死活不肯开口,要不就干脆。。。。。。”
说着,他用手作势在脖子上一抹。
柴敬缓缓站起身,有些不耐烦道:“那便杀了吧,留着一个哑巴也没用!
华夏大陆之上,也就只有南阳的谍子有这番骨气了,东冥那姓燕的也就那支海军勉强入得了寡人的眼,只可惜啊,寡人的西越,满眼风沙,没有那无边无际的大海,它的海军在这片土地之上屁用都没有!”
说罢,他转身拂袖,离开地牢。
北胡部落,草原的儿女。
以骏马为伴,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此时正值一年一度为期半旬的春狩时节,成百上千的骏马驰骋于广阔草原上,好一幅恢弘的场景。
其中有两骑并排在这股洪流最前方,貌似在竞争头魁者。
“大哥,你就发慈悲让让小弟吧,你都连续三年夺得魁首了,小弟我都没尝试过那种滋味。”
其中一人咧嘴笑道。
稍微快他一个马头位置的另一人回头笑道:“草原男儿哪有退让一说?汗烈,想要超越我便凭借你自己的本事。”
身后那一骑趁他分心,立马一紧手中的马缰,飞速前行,身后那一骑只是摇头无奈一笑,随即狂追而上。
此时,前者乃是北胡王庭国主耶律莽三子耶律汗烈,后者是王庭太子耶律胡帐。
草原上临时搭建起了一座高台,上方架起了布制的帐篷,里头仅仅坐着两个草原王廷最尊贵的人,国主耶律莽以及王叔耶律扈。
二人手举金碗,里面盛放着一大碗味道浓烈的羊奶,一饮而尽。
耶律扈抬手抹了抹嘴边残留的奶水,用他天生豪迈的嗓音说道:“大哥,韦室那小子怎么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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