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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口袋里拿了烟,熟练地就要点上,却听见背后传来陆则灵的声音。
“盛业琛。”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什么情绪。
盛业琛下意识地回头,抬眼就看见她正一步一步地走下来。那一刻,他的心跳得有些失序,脸上不自觉便爬上了笑意,嘴里却还是得理不饶人:“你还下来干什么?不是说要互相不打扰吗?”
陆则灵抬头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报纸包裹起来起来的小方块盒子。盛业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
陆则灵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奶奶送我的镯子,那时候她以为我们会……”她停了停:“现在我拿着不合适,还给你吧。”
陆则灵想,她这辈子最有尊严的时刻,大概就是现在吧。
终于在盛业琛面前抬起了头,终于平等的像个人一样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她递上了她妥善保管的手镯,也亲手斩断了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过去。
他们之间,终究是天堑难越。雾太浓风太大,她真的不知道哪个方向才能回头。
所以干脆停下来吧,重新出发,换一种人生,平淡的生活,让爸爸能活着看到她出嫁。
盛业琛接过了那个手镯,脸色还是那么难看,他一直死死地盯着陆则灵,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气到了极点,却始终不发一言。
陆则灵的手机突然嗡嗡嗡地振动了起来,她没有动,也没有去接,只是沉默地和盛业琛对视。
“陆则灵,你就这么狠?”盛业琛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你真爱上那姓白的了?”他突然失控地抓住了陆则灵:“那我呢?我们呢?算什么?不爱也可以睡是吗?你还跟我睡觉到底算什么?”
陆则灵平静地抬起头,那么淡然的口气:“你和我不是一样吗?这么多年,你也不爱我,可是一直和我睡。盛业琛,是你教会我的,身体又能代表什么?不爱一样可以性。”
陆则灵的谬论让盛业琛无力招架,还不等头绪理顺,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则灵!”
白杨高大的身影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盛业琛眼前,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陆则灵。
白杨高昂着头,狠狠地瞪着盛业琛,撂着狠话:“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的女人!你再打我女人的主意,我以后见你一次,打……”
白杨话还没说完,盛业琛的拳头已经落在了白杨脸上。
白杨是谁?流氓痞子一个,打架闹事各种在行,除了第一拳吃了点亏,之后几乎再没有让盛业琛的拳头近过身。
他狠狠地打着盛业琛,每一拳都实实在在的落在盛业琛身上。两人的拳路渐渐有些失了章法。陆则灵急得直跺脚,眼见白杨的拳头又要落在盛业琛的身上。她突然冲了过去,死死地抱着白杨,由于她的突然介入,白杨的身体的方向转了,盛业琛的拳头也一歪,打了个空。
“盛业琛,”陆则灵严肃地吼道:“不要再在这里发神经了!”
盛业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则灵。他结结实实地吃了几拳,口腔里全是血。他啐了一口,将口里的血吐到地上,还不死心地问:“你现在……是帮他?”问完,他自嘲地笑了笑,显然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多余。
白杨也啐了一口,“她是我女人,不帮我帮你吗?”
盛业琛还是没动,眼睛一刻都不离陆则灵:“你,陆则灵,是他的女人?”
他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明明是笑着,眼睛却流露这绝望和,恨意。
他弯腰捡起了摔在地上的手镯盒子。他撕开了陆则灵抱在盒子外面的报纸,一揭开。那镯子已经摔断了。
“挺好,真好。”盛业琛自言自语地笑着,“陆则灵,你满意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很好,很好,我懂了!我彻底懂了!”
他发了狠,将摔碎的镯子毫不留情地丢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玉石落地的声音尖锐的陆则灵忍不住缩了缩肩膀。盛业琛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老旧的筒子楼。
他的背影就那么消融在寂然的风里,那么虚无飘渺的轮廓,陆则灵觉得那么不真实。
白杨擦了擦脸,好似满不在乎地说:“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我长得帅。”
陆则灵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玉镯。四肢百骸也仿佛如那镯子一般碎裂,不复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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