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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一会儿而已,门被打开了,不是她打开的,是从外面打开的。
盛业琛那张熟悉到不能描摹的面庞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手上拎着的行李箱也咚的一声闷响掉到了地上。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忘了。
陆则灵要出门,所以没有开玄关的灯,此时盛业琛的侧影就沉寂在这边晕暗中,那样近,近到陆则灵害怕。
“你……怎么回来了?”陆则灵诧异而恐惧地问。
盛业琛原本是要出差的,去了机场,刚和同行的工作人员回合,却又不放心地折了回来。起因是其中的一个同行的男人迟到了,因为妻子胎像有点不稳,急匆匆地保胎去了。
其实盛业琛并不是什么有大爱的人,也没有做过爸爸,不知道那是一份什么心情,只是觉得有一些微妙。隐隐对陆则灵肚子里的孩子有点不放心。
回到家,他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开门的时候听到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他一边关门一边下意识地说:“什么东西掉了?”
陆则灵吓得重重地呼了一声,紧张地说:“没什么,鞋盒子没放好。”
“噢。”盛业琛也没怎么在意,脱了鞋子,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接到陆则灵递过来的拖鞋。他有些诧异,往前摸索了两步,一脚绊倒了一个软皮的箱子,险些摔倒。
他半跪在地上,手指将将附上那个箱子,便明白了那是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可是那箱子确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了。胸臆间仿佛突然刮起了飓风,席卷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焦躁和难以控制的失落直往他头顶涌去。
盛业琛紧握着拳头,明明是怒极了,却冷冷地笑了起来:“陆则灵,你这是要去哪?”
他的质问让陆则灵更紧张了,她似乎又往后退了两步:“我……我……”她吞吞吐吐地说瞎话:“我想出去转转,一直在这个城市也有点腻。”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刃一样刺在他的心脏上,体内勃发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汹涌而来的恨意。
这回答真令他触目惊心啊,不敢相信,难以置信。陆则灵,那个赶都赶不走的陆则灵,竟然也有离开他的一天。他太愤怒了,愤怒的是陆则灵居然敢在毁了他的一切以后企图离开。
而他却像个傻子一样,怕她怀着孩子一个在家会害怕。
他疯了吧,真是疯了吧!
血管突突地跳动着,血液好像都要从太阳穴爆出来一样,头痛,恶心,难受,所有积蓄已久的委屈和痛楚通通爆发了出来,此刻他只想置她于死地。
他疯了一样扯开了陆则灵的软皮行李箱,他的力气太大了,连拉链都被他拽了下来,铁质的拉链砸在墙上霹雳巴拉地响着。此刻于他而言,那箱子仿佛就是陆则灵,他只想把它挫骨扬灰,碾压成齑粉。他手上的骨骼捏得咯咯地响,所有的动作都歇斯底里到无法控制,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多么大的恨意。
他几乎撕烂了那箱子里的一切,不管是衣服,还是她收在一起的证件,他都撕得粉碎,一点都不剩。陆则灵躲在角落里,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大骂:“陆则灵!你这个骗子!”
好像多么恶毒的语言都不能解开他胸臆间拥堵的浊气,他越是说着凶狠的话,心里却更加空旷。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责骂她是骗子。她骗了他什么?说会爱他,一辈子不会离开他,结果却食言了?
这不是他要的吗?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
他给不了自己答案。
陆则灵从来不曾见过盛业琛发这样的火,额头上青筋突出,表情几近狰狞。陆则灵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退无可退,她缩在角落里,小兽一般呜咽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怎样天大的罪,只是本能地说:“我没有拿不该拿的东西,真的,钱我也没拿,卡我都留下了……”
盛业琛猛地站了起来,一脚把箱子的残骸踢得老远,拉杆砸在地上铿铿的响。屋子里那样黑,明明他什么都看不见,却准确无误的走到了陆则灵的方向。
陆则灵想要再往后退,可是后面只是墙,她害怕地往旁边摸索着,可是盛业琛的动作太快了。他修长而精瘦的手指掐在了陆则灵的脖子上,那样近的距离,那样嗜血的表情。她毫不怀疑,此时此刻,盛业琛想把她掐死。
她挣扎着,可是越挣扎空气越是稀薄,她跌跌撞撞地往旁边摸索,口里含含糊糊地哀求着:“救……救……命……我的……孩……孩……”
陆则灵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她的指甲并不尖利,只是用的力气太大,硬生生地把他的手划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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