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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里,宫里传出一道喜讯,太子妃有喜了。
对承恩侯府来说,太子妃有没有喜与顾家人无关,只有顾鸾,心情有点复杂。
前世顾鸾进东宫之前,太子身边有多少女人,那些女人又是谁,顾鸾都不清楚,也从未上心留意过相关闲话,她只记得一桩传闻,好像是太子妃曾经两次有孕,但,太子妃的两个孩子,都因为二皇子的谋害,流产了。
传闻是真是假,顾鸾不知道,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傻傻地跑去提醒太子妃。
顾鸾替那两个宫女求情,是因为她撞见了,至于太子妃腹中的骨肉,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就连太子妃流产到底与赵夔有关没,都无确切证据。
反正对顾鸾而言,赵夔是狼,太子是虎,太子妃曾屡次找她麻烦,这三人之间的争斗,随便他们去吧,顾鸾懒得搀和。
天渐渐暖和,顾鸾与姐姐顾凤,随表哥陆季安去柳家村玩了。
贺家还是那三间瓦房,但顾兰芝毕竟是侯府大小姐,她能接受简陋的宅院,却忍受不了农家的一些习惯,譬如茅房,因此,顾兰芝搬进贺家后,命人将宅子改了改,单独的净房、浴室、厨房都有了。贺山都听媳妇的,心思简单的武夫,没想太多面子不面子的。
顾兰芝在乡下住久了,渐渐喜欢上了乡村淳朴的生活。村民喜欢说闲话,但也非常容易交好,顾兰芝稍微施点恩惠,左邻右坊就对她感恩戴德了,至少明面上,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当着顾兰芝的面胡说八道。
顾兰芝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替贺山生个孩子,她不死心,偷偷去医馆请老郎中号脉,老郎中与宫里的太医说法差不多,说她身子难再生育,但也绝非一丝机会都没有,关键是要放松身心,别太紧张。
顾兰芝不紧张,她彻底放弃了,这一放弃,不想孩子了,反而过得越发自在。
“姑姑,我好想你啊!”
下了马车,顾鸾第一个扑到了姑姑的怀里。
顾兰芝搂着小侄女,目光投向了并肩走来的儿子与大侄女。
陆季安十二岁了,个子每个月都看得出高了,九岁的顾凤了,眉眼渐渐长开,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胚子。
“走,屋里坐。”顾兰芝领着孩子们去了里面。
陆季安、顾凤都坐得住,顾鸾来乡下主要是为了玩,姑姑家养了鸡、兔,都是侯府没有的。
没过多久,顾鸾就站在贺家的鸡圈旁了,七岁的女娃娃,一手托着碟子,一手抓粗粮撒向里面,大公鸡、花母鸡、小黄鸡争先恐后地扑过来,低着脑袋一啄一啄的。这是农家最常见的一幕,顾鸾却看得津津有味。
“好了姑娘,咱们回屋去吧,小心您粘上一身鸡粪味儿。”春柳无奈地劝道。
顾鸾闻言,对着自己的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有点味道。
顾鸾对小鸡的兴趣顿时淡了,毫不留恋地折回屋内。
苗老姨娘擅做各种酱料,特意托三个孩子给女儿带了几样过来,丫鬟们刚刚摆出来,顾兰芝馋得依次打开,她最爱吃母亲的手艺了。
结果就在顾鸾进来的时候,顾兰芝胃里突然一阵翻滚,当即放下刚打开的牛肉酱罐,捂着嘴冲了出去。
顾鸾惊到了,姑姑该不会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鸡粪味儿吧?
顾兰芝跑到后屋檐,吐了好久,一边难受,一边难以置信,她当过一次母亲了,知道这熟悉的呕吐感意味着什么。待身体平复,顾兰芝也顾不得孩子们了,赶紧派身边的丫鬟去请隔壁镇上的郎中。
“姑姑生病了?”顾凤担心地问。
顾兰芝笑道:“姑姑也不清楚,不过最多着凉了,阿凤不用怕。”
顾凤看向表哥。
陆季安端了一碗茶过来,服侍母亲漱口。
儿子孝顺懂事,顾兰芝浑身都舒舒服服的,漱了口,瞥见小侄女站在远处,想靠近她又避讳什么似的,顾兰芝奇道:“阿鸾怎么了?”
顾鸾懊恼道:“是不是我身上沾了鸡粪味儿,熏到姑姑了?”
顾兰芝愣了愣,跟着大笑出声,她的小侄女怎么这么傻呢?
“才不是呢。”顾兰芝走到侄女身边,笑着将侄女抱到了怀里。
顾鸾没有怀孕的经历,她是真不懂。
幸好,郎中很快替孩子们解了疑。
“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郎中笑眯眯地道喜。
猜测得到证实,顾兰芝看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心底是无法形容的各种情绪,酸甜交织。
“恭喜母亲。”陆季安第一个送上了祝福。虽然年纪小,但前几年母亲因为不能生育受到的诸多委屈,陆季安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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