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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云看了张二勇一眼,做作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说,“我看你这个孩子是个好的,就多嘴问你一句,你跟兰丫定亲之前,打听兰丫的人品了吗?按理说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好说她是非,不过我还是劝你回去好好打听一下,毕竟娶媳妇是一辈子的事儿,可马虎不得,别你们婚前不知道,等婚后再听着点儿不好听的,那咱们两边儿可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张二勇的脸冷了下来,看来,这个老女人是跟若兰有仇啊,特意在这儿堵着他说若兰的坏话呢,心思还真毒的,亏她还是个做长辈呢。
“娶媳妇这么大的事儿能不打听吗?”张二勇的声音冷飕飕的,“大伙儿都说兰丫是个好姑娘,人美心善,除了家里有几个不着调的长辈外,啥毛病都没有。”
说完,他看都没看沈秀云一眼,拎着东西大步走开了。
“哎,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沈秀云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挑拨成功反倒被张二勇给囊桑一顿,气得她满脸通红,冲着张二勇的背影骂了一句:“不知好歹的东西,捡只破鞋还当宝呢!”
在沈秀云的意识里,沈若兰的娘就是跟人跑了,是个不正经的破鞋,有个破鞋娘,女儿的名声自然也就完了,她还以为沈若兰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呢,可没成想她现在居然还定亲了,女婿瞅着还挺稀罕她的,这就让沈秀云郁闷了。
死兰丫不仅陷害过她,还把屎盆子扣到了她宝根的头上,她可不想让她这么好过。
然而,想到那七钱银子的欠条,她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在沈若兰家门口转悠了两圈,到底没敢进去,后来干脆一溜小跑的跑到老娘家,把这事儿说给了老娘刘氏了。
“娘呀,你说我二哥是不是反了天了,兰丫是您亲孙女,订婚这么大的事儿他连问都没问您一句,个人在一边儿鸟么悄的就把闺女给定出去了,哪有他这么当儿子的呀?”
刘氏拉拉着老脸,阴沉沉的说:“哼,这个犊子玩意儿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娘啊?他早就跟我记仇了,当年他媳妇儿跑了,他不怪他那个养汉老婆不正经,全怪到老娘头上了,说什么我磋磨他媳妇,总让他媳妇干活。天地良心的,我就打过他媳妇几次,哪就至于把她打跑了?谁家的婆婆不打媳妇啊?我这做婆婆的打她几嘴巴子她有啥可屈的?再说,让她干活咋了?谁家老娘们不干活?她吃我那么多粮食,咋就不能让她干活呢?”
“娘,你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现在快想想该咋办啊?”沈德贵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娘的话。
听说兰丫订婚了,沈德贵心疼得像丢了好几两银子似的,他一直没放弃把沈若兰卖出去的念头,就算他哥回来了,这个念头也从来没断过。
可是现在,他哥居然把沈若兰给订出去了,也就相当于他的好几两银子飞了,他能不着急上火吗?
“咋办?还能咋办?人家爷俩愿意,咱们还能说出啥呢?再说都分家了,过得好过得赖也都是个人家的事儿,咱们也掺合不到人家去。”
有上次被卷了面子的经历,刘氏学聪明了,不想再参合老二家的事儿了。
她也看出来了,老二跟那个死兰丫都是不悌不孝的,根本没把她这个老人放在眼里,她去了也是百搭,没的倒丢了面子。
“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不管分不分家,我二哥都是你的儿子,兰丫都是你的孙女儿,孩子订婚这么大的事儿,哪有不禀报父母就擅自做主了呢?叫我说,你现在就去做他们一顿,有他们亲家在,谅他们也不敢咋样,说不定能作出点儿好处呢!”
沈秀云不遗余力的捅咕着,巴不得她老娘去作一顿,把死兰丫的婚事作黄了呢。
沈德贵也是这么想的,就撺掇说:“娘啊,你是该上门儿找我二哥说的说的去,我大姐说的对,有老张家那爷俩在,他们就是想不孝,也不敢表现出来,你还怕什么呢?您就尽管去作,要是不给你好处,你就把他们的婚事作黄了,谁让他们不孝顺您了。”
刘氏本来就是个拎不清的,被沈秀云和沈德贵一撺掇,就信半信半疑的下了地,穿上鞋往沈若兰家去了。
此刻,沈家,张二勇买回了大鹅子,张兴旺和沈德俭合作,把鹅子给杀了,而后老哥俩再次联手,秃噜毛,拔细毛,边干活儿边唠嗑。
要张罗饭了,沈若兰也不好再呆在屋里不出来,就赶出来做饭,张二勇不用人说,自动上前帮着打下手。
干活儿的时候,张二勇的脸一直红扑扑的,嘴巴也尽量的合拢,可就是咋也闭不上。
沈若兰看着这个喜怒形于色大男孩儿,有点儿憋不住笑了。
其实,这家伙脸红时还蛮可爱的,特别是他偷看她被她抓到时,那副慌乱瞥开,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笨拙样子,很让她开心!
“给,你来削土豆皮儿,一会儿留着做干锅靠大鹅。”她把两颗大土豆递了过去
“哎!”张二勇答应着,接过土豆仔细的削起来。
今儿个不仅是他俩订婚的日子,还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沈若兰打算多做几道菜,好好的庆贺庆贺。
她化了一条鱼,打算做一道清蒸鱼,又拿出一块儿牛肉,准备一会儿爆炒。
张二勇正在削土豆呢,看到她拿着冻得硬邦邦的牛肉在切,急忙说,“你别动,搁那儿,一会儿我来切。”他怕她切到手了。
沈若兰又去收拾鱼,张二勇又拦住她:“这鱼有刺儿,一会儿我收拾吧。”
沈若兰哭笑不得的说:“你这也不让我干,那也不让我干的,你倒是想让我干点儿啥呀?”
张二勇想了想,认真的说:“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就行了,剩下的活儿我来干。”
屋里,那摘毛的老哥俩听这话,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张兴旺低声道:“我这个憨儿子,还怪会哄媳妇的。”
沈德俭低低一笑,刚要说话,门一下子被推开了,刘氏冷着脸走进来。
“娘,你咋来了?”看到老娘阴着脸进来,沈德俭很是惊讶的。
张兴旺早在当初跟沈德宝家结亲的时候,就认得刘氏了,见刘氏面色不善的上门儿,忙站起身赔笑说:“老婶子好。”
刘氏哼了一声:“好个屁,养活个不孝顺的儿子,没好儿了!”
沈德俭一听这话不像,皱着眉头道:“娘,大十五的,还有客人在,你说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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