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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申时三刻前后,谢安这才从皇宫内那些宫女们手中脱身,回到自己的府邸。
倒不是说那些形形sèsè的宫女们不符合谢安的审美观,事实上,里面有许多女子都相当貌美,问题在于……瞧见没有,那跟在谢安身后半个身位,做亲兵、护卫假扮的人,此人的身份可了不得,那可是谢安府上的三夫人,原金陵危楼刺客行馆的当家,金铃儿。
自谢安将费国等家将推荐于李寿跟前,推荐他们到冀州军担任将领后,护卫他谢安周身安全的任务,便由金铃儿接手了,不得不说,这位武艺深不可测的美姬在担任护卫期间,简直可以说是十二个时辰全天候的护卫,一直护卫到榻上……咳!
想来,纵观整个天下,若有人想要在这个女人面前伤害到谢安分毫,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当然了,也正因为如此,谢安的zìyóu度颇受冲击,就比如方才在皇宫,他倒是想调戏一下那些宫女们,可眼瞅着这位在旁静静观
或许,这才是众女真正的目的吧,美其名曰是请金铃儿十二个时辰护卫谢安,私底下嘛,恐怕是想监视她们这位实在不让她们省心的夫婿,别看梁丘舞近段rì子与长孙湘雨、金铃儿矛盾重重,可在这方面的事上,众女倒是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
下了马车,谢安与自己那位一同迈过谢家府邸的府门。
不得不说,谢安如今的府邸,那可不同寻常,毕竟这是前皇五子李承的府邸,坐落在正阳街繁华地段。论府上奢华,足以盖过冀京任何一座王府,就连李寿之前的安平王邸,怕是也及不上这里。
“呼……”一边跟在谢安身后,金铃儿一面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将它放入怀中。似笑非笑说道,“小贼,果然湘雨妹妹说的对呀,你还真是不叫人省心呀……”
走在前面的谢安闻言停下脚步,挠挠头讪讪说道,“金姐姐指的什么?”
“少给老娘装蒜!”见走廊两端并无府上下人,金铃儿一把抓住谢安的衣襟,轻咬贝齿,哼声说道。“方才在皇宫那算是怎么回事?——别以为老娘没看见!——瞧见那些水灵灵的小丫头心痒难耐的是不是?哼,老娘此前还以为你是个天下少有的君子,却不想,与那些大官没什么区别……”
“金姐姐何出此言啊?”谢安一脸苦笑,大喊冤枉。
“老娘冤枉你了?”冷哼一声,金铃儿撇嘴说道,“老娘曾经在金陵时,见惯了那些所谓道貌岸然的官府大员。表面上奉公守法,私底下呢。却大肆受贿贿赂,一次就是数千两,如今你倒是好,一次就收人家几万两……一丘之貉!”
谢安闻言哑然失笑,见左右无人,伸手将金铃儿搂在怀中。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为夫这一丘之貉,可是金姐姐同床共枕的夫婿呀……”
金铃儿闻言娇脸微红,羞涩地瞥了一眼谢安,故作挣扎了一下。轻咬贝齿,哼着说道,“老娘就是被你给骗了,还以为老娘遇到的是什么好人……”
“嘿嘿,”谢安闻言脸上笑容更甚,轻搂着金铃儿眉开眼笑地说道,“既知被骗,金姐姐也只好默认咯,眼下木已成舟、米已成炊,似金姐姐那娇柔温暖的身躯,为夫亦品尝……哎呀!”说到这里,谢安痛地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金铃儿气不过他如此轻薄她,用玉指狠狠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贪官!”金铃儿重哼一声,不过眼神中却露出几分内疚,或许是见谢安倒抽冷气的模样太过于逼真,使得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自己方才是否是下手过重。
听到那贪官二字,谢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这才明白金铃儿指的是什么。
原来,前些rì子在太子李炜的逼宫篡位之中,有不少冀京世家的年轻一辈,亦跟从五皇子李承犯下了不赦之罪,被抓到大狱寺等待发落,得知此事,其家中长辈们着急了,连连向谢府递上请柬、拜帖,奉送钱物,想请谢安代为从中调解,这也因为如此,谢安瘪了许久的钱囊,倒是又鼓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谢安自己倒是没感觉有什么问题,毕竟,那些从犯反正是要放的,能从他们身上榨取一些钱财,这无异于天降横财,不过眼下瞧见金铃儿的面sè,他这才想到,金铃儿对于这种事向来是深恶痛绝。
谢安知道,出身金陵的金铃儿对于大周有着强烈的抵触,主要是因为前天子李暨二十余年前曾经在金陵下达过屠城的皇令,将一切疑似太平军叛逆的人物,以及暗中相助太平军余孽的百姓屠杀,甚至于,连家中供奉着前唐天子刘氏灵位的百姓都满门杀死,使得当时人口多达二十余万的江南重城金陵,在数rì内人口锐减七成有余。
这还不算,当天子李暨率军返回冀京后,到江南担任各地方官的官员们,也未停止对太平军的搜捕,为了借此升官发财,这些官员捕风捉影,牵连了不少无辜的江南百姓,而这一点在金陵尤其明显,金陵城内的,只要是说错一句话,或许就会惹来杀身之祸,而金铃儿的双亲,便是死在这场动乱之中,想想也知道,金铃儿对大周是何等的厌恶。
而至于后来金陵地方官员克扣前天子李暨拨给金陵等地孤儿、难民的资助钱财,中饱私囊,更是叫金铃儿对大周官员深恶痛绝。
也正因为这样,金铃儿对于自己眼下的夫婿谢安收受贿赂一事,报以极度的不满,毕竟在她看来,世家所拥有的财物,那多是从像她这等百姓压榨、索取而来,而谢安收了那些世家孝敬的银子。岂不是无异于与从百姓手中榨取血汗钱?
想到这里,谢安搂紧怀中的娇妾,一脸夸张地说道,“冤枉啊!——夫人明鉴,为夫可万万不敢奉公守法呀,只是朝廷已发下赦免公文。除皇五子李承外,一概不追究从犯罪责,因此,为夫才敢收下那些世家送来的银子……夫人试想,世家尽做坏事对不对,为夫从他们手中榨取钱财,岂不是替天下的百姓出了口恶气?”说话时,他心中暗自向长孙家、梁丘家、吕家这等冀京世家道着不是。
金铃儿闻言一愣,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感觉她身边这位小男人所说的话虽说没错,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望着金铃儿颦眉深思的模样,谢安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万分庆幸,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似长孙湘雨那般聪明绝顶,还是有几个脑筋笨笨的,比如说梁丘舞,比如说金铃儿……
“小贼。余错怪你了……”替谢安揉着腰间的软肉,金铃儿颇为内疚地说道。“嗯,你说的对,所谓世家、官员,尽不干好事,小贼怎么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呢?——小贼你从他们身上榨取的钱财,一定是用来资助贫苦孤儿、受难百姓的。对不对?”
眼瞅着金铃儿那闪着期待的目光,谢安张了张嘴,yù言又止,表情很是尴尬。
“不是吗?”。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的神sè,金铃儿眼中露出几分怀疑。
“当……当然!”事已至此。谢安还能说什么,连忙拍着胸脯,一副信誓旦旦之sè。
“果然是余看中的男人……”金铃儿欣慰一笑,继而亲搂着谢安的脖子,柔声说道,“小贼,那你替余筹备一笔财物可好?——你又不许余再重cāo旧业,当刺客接单杀人赚取酬劳,可余那个村子里,还有数百个无父无母的孤苦孩童呢……以丁邱那些人每月由朝廷发下的俸禄,可负担不起呢……朝廷也太小气了,丁邱担任那个什么北镇抚司锦衣卫的司都尉,每个月的俸禄只有不到两百两,老娘以往随便借个杀人的单子,就万把两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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