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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关于税署的种种风闻,更是从来都不会少的。
“税署,开门!”
便是这句话,可是叫地方上无数人闻之胆寒。
甚至是到了能叫缙绅哀嚎的地步。
便是再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一个人,但凡是见到税署税兵上门,喊出这句话,都得要想一想自己到底有没有拖欠了朝廷赋税。
连带着,还得想想自己这辈子有没有干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
在某一部分人心中,税署已经是和锦衣卫那帮朝廷鹰犬一般无二了。
朱高炽也不解释,只是自顾自的笑了笑,继续道:“只是诸位或许不知,税署有那么多的风闻之外,却也比诸位更了解地方上究竟是怎样的。”
说到此处。
朱高炽转身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冀凯。
他收起脸上的玩笑,沉声道:“给事中弹劾河道官员及河南道三司官员,这是于公而言,一切都有待商酌。只是,给事中言称河道两岸田地,尽数为河道官员及地方涉及河务之官员所侵占私吞,本官却是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冀凯没有想到,朱高炽不为潘德善、裴本之这些人开拓,反而是抓住自己最后说出的几条弹劾来说事。
他当即开口:“我……本官只是……本官乃是据实推断。工部接到的奏章上,河道也确实占了两岸不少田地。”
朱高炽冷哼一声,锋芒逼视着冀凯。
“给事中又可否知道,这些被占田地都用作什么了吗?”
他不给冀凯开口的机会,已经是反手打开箱子。
朱高炽从箱子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账簿,举起摇摆着对冀凯说道:“税署执掌天下赋税征缴一事,兼协清查田亩,在这一过程中,税署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给事中是否有兴趣,听一听?”
税署的账簿!
冀凯双眼闪过一丝慌乱,心中也多了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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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税署,没人清楚那些账簿上到底都记录了什么。
就连奉天门下的朱元章也生出了几分好奇。
老爷子歪头看向太子:“炽哥儿他们税署都发现了什么事情?”
朱标端坐于椅子上,目光平静。
望着老四家的侄儿正拿着税署的账簿,一步一步的缓缓靠近那工部都给事中冀凯。
朱标低声道:“税署掌天下税赋数额核定,催缴拖延亏欠税赋。地方上……直隶一带,如今各府县皆有税署分税司。乡里之间,也有税所正在取代原本粮长一职。他们大抵是能掌握不少,我等先前不曾知晓的东西吧。”
朱元章低笑了一下,眼神幽幽的看向面前已经到了冀凯眼前的胖孙。
噔。
冀凯向后退了一步。
他总有种眼前这位貌似憨厚、表情纯良的宗亲署正,恐怕要让自己今天在朝会之上出丑的感觉。
朱高炽目光澹然的掠过冀凯的脸庞,将手中举着的账簿拍在手心。
“税署受皇命,总理天下税赋数额核定。皇明洪武二十八年,税署设河南道分税司,于大灾之年,朝廷赈济之时,并行厘清河南道税赋数额之田亩数额核查。”
“河南道沿河两岸六府共计八万七千三百二十四亩水浇地,因属于河道总督衙门划定治河范围,暂由河道总督衙门迁移其上百姓。
除因堆料、筑堤等事而无法耕种之地,余数皆由河道总督衙门招募百姓耕种,以收成充入河道总督衙门治河款项。暂管八万余亩田地,折算成银兑付百姓。”
潘德善治河,要修筑层层堤坝,黄河沿岸的部分田地,自然是要被划到施工范围内的。
这些地方,有需要整改的,有需要筑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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