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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府里的火烧的很旺。
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有三四间的屋子着了火,冒着浓烟。
孔公鉴今天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整个人都是恍忽的,这时候带着人弹压府上的斗殴,又要兼着灭火,整个人满身满脸的烟尘,却不曾注意到。
“别打了!”
“你们别打了!”
“不要再打了。”
府上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后宅的女卷们也已经得了消息,都是自家屋子里的男人在斗殴,女人们也管不住了纷纷赶过来试图劝阻。
“打!让他们打!打死了全都一起埋了,也莫要多挑日子,一并死了的好!”
当一块砖头落在孔公鉴的脚边时,他终于是怒了,愤怒的大吼着。
然后这时候没人听他的话,更没有人关心这个可怜的人。
官兵来的很快。
在张志远的催促下,超过千余的官军冲进了孔府里。
当这些官兵冲到斗殴现场的时候,便二话不说上前帮忙。
另有官兵也是弄来了长木桩、钢绳,提着水桶,要去给着了火的屋子灭了火。
张志远则是远远的便望见了一个人无能狂怒的孔公鉴。
他大声招呼着:“孔公子!孔公子!我军今日忽查贵府失火,人声鼎沸,可那火势浓烟久不下去。心中担忧,唯恐贵府出事,我军特意抽点士卒,前来相助贵府。”
说着,张志远又让周围的官兵们看过去:“都麻利点,屋子尽数都推了,如此之下,本将倒是要瞧瞧可还能起了火。这帮人也都弹压住了,怎得尽然斗殴至此,岂不是有辱斯文?”
若是放在之前,孔公鉴听到这话,心中大概是要吐血的。一介丘八,竟然也能说教孔家的人有辱斯文,当真是可笑至极。
倒是现在,望着眼前殴打在一起的孔家族人们,孔公鉴心中清楚,孔家的脸面早就已经没了。
他望了一眼张志远,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孔公鉴低着头:“孔昭文多谢将军出手相助,不知殿下现在何处?”
张志远让了一步,澹澹回道:“殿下正等候衍圣公北归,稍后自会与其一同入府。救死扶伤,护卫大明,本就是我等莽夫职责所在,当不得谢。”
父亲也在皇太孙的谋划之中。
瘫软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孔公鉴,双眼跳动了下。
官兵们的暴击属性,在孔府外压抑了月余之久,终于是得到了短暂的爆发。
一间间着火的屋子在轰鸣声中被推倒,扬起巨大的尘埃,装点营造精湛的孔府林木在无声的颤动着。
凡是参与斗殴的孔家人,都被官兵们暴力扣押,卸去身上的行凶器械,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捆缚双脚,往背后揣上一脚,这人便再难动弹。
而在更远处的宅院里,却又传来了救火声。
似乎,这火传播的有点快。
“衍圣公不必走的这般快,慢一点也无妨。”
孔府外,朱允熥亲自陪着被架回家,一脸铁青的衍圣公孔讷,脚下很快,语气却很平稳的说着话。
孔讷此刻已经心急如焚,仪仗到了府外壕沟那被夹紧,他便弃了车轿,自个儿往府里赶。
那满天的浓烟,以及突然出现并将自己从南下入京觐见路上拦回来的皇太孙,实在是难以让孔讷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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