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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山脚下的小哑子（第2页）

“你的手艺还有差的？他们自是吃了，且欢喜的很。”武二重新牵起她的手，谨慎叮嘱道：“自小没了爹娘的人，心里总拧着

一股狠劲儿。往正了想，便是好的。若歪了长，怎么也掰不回来。你莫瞧着他们年岁小，就有所懈怠。”

苏春娘不明所以，笑问他，“怎同我说这个？”转念一想，“可是那屋子里的人不对劲？”

武二点点头，满脸峻然，“他们对人的防备甚重，并不会因你的善举而有所改观。往后来此处，莫再靠近。真怜他们，吃食放在门口便成。”

苏春娘瞧他不似玩笑，亦郑重应道：“好。”

庵堂内比外头暖不了多少，空旷的大殿之上，穿堂风呼啸而过。案桌的妙香，腾起阵阵轻烟，或缓或急的浮去屋顶。

苏春娘跪倒蒲团，虔诚的拜了拜。起身迎上旁边的女尼，柔声道：“法师，我想为我爹添几两香油。另，再为友燃盏长明灯，不知有何讲究。”

女尼喃了句偈语，细细相告，“焚香斋戒，配合法事行仪，上照天庭、下彻地狱，拔度亡灵、度苦救厄。不知施主之友是男是女，哪里人氏，生辰几何。”？

“不知。”苏春娘一脸茫然。

“无妨，施主归家细细问过，明日再来不迟。”

答话的是另一个女尼，身披庵主身份的特定衣袍。微垂眼尾处，布满浅浅的细纹，瞧着年岁比眼前的小尼长了不少。她面上拘着慈爱的笑，异于其他清一色，面容沉静的女尼。

“只能如此。”

静心法师双手合十，捻了句佛，“还有一事。法事漫长，施主需在庵内礼佛两日，以示诚心。”又怕她嫌繁琐，道：“无需时时在，每日抽空过来一两个时辰即可。”

苏春娘略有迟疑，转脸看向武二，见其点头，才敢应下。

“可需我准备些什么。香烛、冥纸，还是其他。”

“不必，庵内自会准备。”

苏春娘略点点头，同武二招呼一声，找了个小尼引路，带她去后罩房里寻二丫。

不过两月没见，二丫又长高了少许。身上佛袍还是宽大，不知里头衬没衬厚袄子。

“多时不见，怎不认得我了？”

二丫站在几步之外，眼神瑟缩的瞥向某处。苏春娘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片暗黑色的衣角。

“阿姐……”

小丫头抿抿唇，口中如有道不尽的话要说，碍于身后的人，几番开口，又忍了回去。她探头看向苏春娘腕间的篮子，悄没声的咽了咽口水。

“只顾同你讲话，把这些都忘了。来，看看阿姐于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五只素馅包子，加了鸡蛋干菇炒制的，又香又软。

“青娘呢，怎又没同你一道来。回头好吃的都叫你吃了，她该哭鼻子。”

二丫摇头，她不知，已经好久没见到人了。听庵内那个狠面冷声的老尼说，青娘犯了错，正在暗室面壁受罚。

约莫是犯了大错，纵使隔得远，暗黑沉寂的房间内，仍然听到了凄厉的惨叫声。喊了大半夜，好久才止住。

那晚，屋里其他五个女孩子，团抱在一处，瞠圆了眼睛，睁至整夜未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