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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避是不可能回避的。
两个人“刻意”来“刻意”去一阵子,距离最终保持在个位数,单位是厘米。
季微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一腔委屈收不住闸。
实际上,将心比心,代入高磊她也不难理解。
如果高磊介绍杨帆,声明这就是我一个普通师妹,特别普通那种,她也会觉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杨帆要同高磊谈话,高磊第一时间看她还要皱着眉,她也会觉得:“哦,嫌我在场不方便?那我回避。”
刻意的表现,的确会让人产生“特殊对待就是在意”的错觉,继而思维越跑越偏。
“我的确是在意的,我是在意你会多想。”她拧着眉,说出口后才发现这也不是什么很难说的句子。
“我的确会多想。”高磊的叹息声萦绕在她耳边,气流刮得丝丝作痒,“怪我,就不敢开口多问你一句。”
这种患得患失的“不敢”,季微澜再明白不过。
就像她不敢问高磊,最近两个人相处为什么变得奇怪。
因为在意对方,所以不敢去赌那个答案,只要答案未曾揭晓,就能告诉自己一切都好。
理论上她都明白,但她就是委屈得不行。
“对不起……”她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揪着高磊的袖口,布料已揪得皱褶重重,“我平时不会这样……我知道应该怎么控制情绪,我能控制。”
一边说能控制,手指一边如有自己意志一般,狠狠地揪。
“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她如以前那样深呼吸,又深呼吸,最后颓然放弃。
“我买件新的赔你。”
她靠着的胸膛起伏了又起伏,终于爆发出一串闷笑。
“不用控制。”高磊说,“女朋友撒娇是应该的,我很喜欢。”
季微澜手指一顿,感觉指尖都在发烫。
撒娇?
她这是在……撒娇?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机场的安检门前。她攥着妈妈裙角的手指,被一根根轻轻掰开。
她知道,自己要一个人走进那道会发出叫声的门,坐六个小时的飞机去另一个城市,在新的学校上学,在新的国画老师家学画,直到暑假才能再见妈妈。
“要听话,不要撒娇。”妈妈说着,把她推进了那扇门。
从那之后,她就忘记了撒娇的滋味。
眼泪又莫名其妙地落下来。
“想哭就哭,不用压抑,也不用深呼吸。”高磊的拇指擦过那颗水珠,“你哭起来特别好看,真的。”
他拥着她,像摇晃小孩子那样摇晃着:“来,释放自己!勇敢做自己!我们都该再大胆一点,实验数据出错不能瞒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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