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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泯灭人性的铁证（第1页）

头儿这里有一具。”

“头儿，这也有。”

“头儿……”

声音从四面八面传来。

阴寒的眸光抚过一具又一具尸体亦或枯骨，那惨白、黑沉的色泽，刺得人眼眶生疼。

武怀安心间似被巨石压住，胸腔急剧起伏，深深吐出一口气，方缓过神来。

整整二十八具遗骸，分散成块状或根状，摆在覆满白霜的荒草间。大多身量不足四尺，尚未成人。

回想那些折脚断手的乞儿，似得到验证般，其间不乏缺胳膊少腿的。那折断的部分，皆呈现成怪异的扭曲样，活似叫人生生折断。

灰白的面上，露着黑黢黢的眼洞，双唇大张，仍然保持着恐惧难忍的神情。

“畜牲，真该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了，才能解心头的恨。”

不知哪个骂了一句，另有人看不过眼，拿来白布将他们一一遮掩，以全在世间最后一分体面。

小吴扔下镐，狠狠抹了把脸，走到武怀安面前。

“头儿，还挖吗？”

“带上两具完整的，其他就地埋了吧。”

一两具，也足够了。

众人听令，又将一具具尸体轻轻送回坑洞中，神情肃穆而哀婉。

武怀安带回铁证，县令当即命他，连夜将两个押解去江宁受审，期间一刻也不得多停留。

此去一百多公里，风餐路露不说，少不得受寒受冻。

下衙时辰尚早，武怀安招了小吴与另两个，一同上路办差。

“各自去家中收拾两件厚实的衣裳，咱用过饭就出发。”

“是。”

武怀安跨上马，见小吴挨挨蹭蹭的跟在后头欲言又止。

“一道回吧，我还有事要同你说。”

“嘿嘿，头儿有啥事。”

“先走，回去再说。”

“诶。”小吴扬鞭打马，乐颠颠儿的跟在后头。

马蹄穿过闹市，停在寂静的深巷内。

赵氏见大儿这时候归家，深感疑惑，“怎在这时候归家，衙里差办完了？”

“回来收拾两件衣裳。”

武怀安低低‘嗯’了声，直直进了房。

“又要出远门？这次是哪里？眼看快小年了，可赶得急回来。”

小吴落在后头，嘴里扯着笑，甜甜招呼道：“婶子。”

赵氏面上重新挂起笑，“小吴来了，快屋里坐。今儿留下用饭，我去准备。”

“谢婶子，正想着家里这口食呢。”小子的面上，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瞧你说的，空了就来，趟个脚的功夫，费什么事。正巧早上买了尾大鲢，现下还活蹦乱跳的欢腾。稍稍等春娘归了家，给你做个蒸鱼头吃。”

“二嫂嫂的手艺我是晓得的。就是给两把草，经她手，也能调出肉味来。”

“混小子莫瞎说，大郎在屋里头等你呢，先紧着要事，再想旁个。”

“省得省得，婶子，我去了。”